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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知道。我就是一个农村出来的没读过书，长得不好看，还生过孩子的女人，我这条件，能找到你爸爸，难道不是做梦都应该笑醒吗？”

“我不是小三，我没对不起你妈妈，我腰杆挺得直。就是，就是有点害怕你们兄妹怀疑我看上你爸爸的钱，想跟你们争。天地良心，我要是有一点那样的心，让我出门被车撞死！”

“你哥哥自己出去住了，我就照顾你们父女俩，吃喝不愁，还攒了那么多钱。你给我买衣服买鞋子，带我做头发看电影……我跟你说桑桑，我村里一起长大的姐妹，很多人从来没有进过电影院，她们烫头发，四十块还嫌贵；她们买肉就舍不得买鱼，买鱼就舍不得买肉；跟着男人下地干活或者出去打工，还得照顾孩子……那种罪，我没遭。”

“我条件不好，之前在村里，可能连她们都比不上，但是现在我过得，比她们都好。”

“结婚不结婚，我看得不重。你爸爸抠门，想把什么都留给你们兄妹，我也是当过妈妈的，我懂。别看你爸爸抠门，但是他不坏，他良心好，我要是真生病了，百八十万他都舍得给我花，你信不信？”

卫桑桑被她认真的神情逗笑：“你换个别的例子，生病这个不好。”

“没什么不好的，患难见真情，不是这么说得吗？我要是城里家庭没结过婚的小姑娘，我也跟你爸爸闹，要这要那，可我不是啊！我就这条件，我有数啊！离了你爸爸，我还能找到什么好男人？”

“那你说说，我爸爸有什么优点？”

“有良心就够了。我对男人从来没什么大指望，女人要靠自己。”

卫桑桑哈哈大笑：“你的思想很进步。”

“我书读得少，可是道理懂得不少。”谭阿姨骄傲地道，“我可聪明了，小时候学习总是班上第一名，后来家里太穷了……”

卫桑桑和谭阿姨说了许久，两人关系比从前更近。

被她这一撞破，而且她又没反对，卫爸爸和谭阿姨，这才算是过了明路。

但是多少年来，除非意外被撞见，两人从来不在卫桑桑面前有亲密举动，哪怕是牵手。

卫桑桑觉得谭阿姨活得委屈，但是后者自己却十分知足。

“阿姨，”卫桑桑想到现在家里的处境，对她感到十分抱歉，“让你也跟着操心了。”

第812章谭阿姨（六）

谭阿姨没有奢侈过，她所有贵点的东西都是卫桑桑给她买的。

可是现在，却要她跟着爸爸共患难。

卫桑桑没有怀疑过她对爸爸的感情，没有怀疑过她会和爸爸共同面对，也倍感后悔，没有在过去对她更好一些。

“谁过日子一帆风顺？”谭阿姨脸上一片平静，把茭瓜切成细丝，然后和面，准备做卫爸爸最喜欢吃的瓜丝饼，“总得有个三灾八难的，没什么了不得的。”

“您心真大。”卫桑桑拿起根黄瓜咬着。

“大清早就吃黄瓜。”谭阿姨瞪了她一眼，把黄瓜抢过来，然后打开蒸笼拿出一个用玉米叶包着的包子放在灶台上，“一会儿凉凉，吃包子，你喜欢的芸豆馅的。”

卫桑桑：“……阿姨，您还是一如既往地钟爱萝卜白菜加一茄二豆啊！”

谭阿姨过过苦日子，所以不太习惯买那些花样蔬菜，最经常买的就是农村常见的白菜萝卜，茄子土豆芸豆……

“习惯了，这些有营养。”

对了，谭阿姨对营养，有自己一套独特又奇葩的理论，比如说鹅蛋比鸭蛋好，鸭蛋比鸡蛋好，但是鹌鹑蛋吧，比这些蛋都好，完全没有理论依据，她却很坚持。

有时候卫桑桑也想，爸爸能忍受得了谭阿姨这么固执，也不容易。

谭阿姨把她家乡的生活方式都带来，彻底融入这个家庭。

比如用玉米叶裹着蒸馒头、包子；比如用面食彻底驱散米饭；比如每顿必须喝粥或者汤，但是又不同于南方的养生汤，就是白面汤……

她不是女主人，却发挥了女主人的作用和影响力。

见卫桑桑没说话，谭阿姨又道：“我和你爸爸，一个月一千块钱的生活费就够了。就是这房子，物业水电太贵了，不行回头就卖掉，我们换个小地方住。这些年，你爸爸给我的工资，你和你哥哥嫂子偷偷塞给我的钱，我都攒着，吃利息一年还能吃几万块钱，够我和你爸爸过了……”

“我听说我之前的那个男人也找了老婆，孩子都十岁了，回头我回去离婚，他应该高兴。”

“我们那里快拆迁了，等我看看跟你爸爸扯个证，能不能把他户口落到我们村里，最好把你们兄妹俩也带过去，这样拆迁的时候按人头分，也是不少钱呢！”

谭阿姨充分发挥了她勤俭持家又善于算计的精神和头脑，小算盘拨拉得很响亮。

卫桑桑哈哈大笑：“以后我户口就是村里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