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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 送上门的程思（第1页）

三人古里古怪地过完了四月，月底的考试成绩一出，程黎透了一口气，她考上丙班了，孟飞鹤还差两次成绩前十，严兴更难一些，他一次前十的成绩都没有。

中午吃饭的时候，严兴和孟飞鹤一同来找程黎了，为了庆祝程黎考入丙班，孟飞鹤点了一堆肉，严兴也破天荒地点了一碗扣肉，他用筷子把扣肉夹给程黎。

夹第一块的时候程黎还能接受，第二块的时候她就伸手阻止了，买这一碗肉都够严兴吃好几天馒头的钱，程黎不知道他哪来的钱和勇气，但是她觉得自己不能吃第二块了。

“你吃吧，我一向不爱吃肥肉，一块已经够了，心意收到了。”程黎看着严兴真诚地说道。

严兴沉默了一瞬，默默收回了夹肉的动作，然后开始闷头吃馒头，看得程黎都有点心疼，这傻孩子这么这么轴呢？

“哎呀，严兴现在也开始赚钱啦，他最近在接了些抄书的活计，说顺带练字了。一次估计也能赚点钱，今天是给你庆祝一下。再说了，还有我呢。”

孟飞鹤这个小胖子似乎啥也没有察觉，他开始兴致勃勃给自己和严兴定目标，让自己下个月就去丙班和程黎一起上课，希望严兴三个月后也能一起到丙班来。

站在朋友的角度，程黎觉得孟飞鹤这话说得没错，她也劝严兴要抓紧时间学习，明年一起参加童试，现在做同窗，以后还要做同袍。

严兴嗯了一下，他也觉得自己要努力一些才能跟上两位好友的步伐，程黎不必说都是预备学霸的苗子，孟飞鹤虽然是个胖子，但他的学习能力其实也不差，自己的底子最差，记忆力也差，但是如果在努力一点，是不是就能离得更近一些？

即便三人再不舍，程黎进入丙班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丙班是李夫子在授课，他平时是出了名的严厉，课业繁重，程黎一开始还不是很适应，每日被功课追赶，生物钟被打乱，睡眠严重不足。

进入丙班的第一次考试，程黎的成绩毫无疑问在班级末尾，李夫子似乎对她有点偏见，上课从来不会管她是否能听明白，班上同学对她也比较冷淡，程黎只好让自己更专注地学习，因上课时间和丁班不一致，她已经好几天没和孟飞鹤严兴他们一起吃饭了。

“哎，小书呆子，听说你是丁班第一名考上来的？怎么来了丙班成绩还反而退步了呢？不会是跟不上吧？”说话的人是丙班的钉子户程思，他是程氏的旁系，早年送来程氏书院念书，在丁班的时候成绩还可以，进入丙班以后便跟不上，今年已经快二十岁，但还没有考过府试。

程黎大概知道他的心理不太平衡，同属程氏子弟，程黎父亲是做官的，程思的父亲是种田的，他大概也会怨恨程氏的不公，可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公平？每人每日的时间是同样，做得功课是一样的，面临的考题是一样的，这便是最大的公平了。

她没搭话，继续看自己手中的书，进了丙班以后她才发现自己的知识面还是太窄了，很多夫子在课堂上引用的论点自己都没看过，而且李夫子的授课进度挺快的，不抓紧时间跟上，很容易就掉队了。

“喂，你是哑巴吗？问你话呢！”程思不耐烦地站起来，同在他一旁的几个钉子户一同起来，四五个人朝程黎走来，气势很足。

程黎有些头疼，古代也有校园霸凌吗？她其实挺不擅长处理冲突的，思索间程思已经来到她面前了，一挥手便把程黎的书夺走，扫了一眼发现看不懂便又合上摔在书桌上。

“你连夫子在课堂上讲的都听不懂，还看其他的书？”程思嗤之以鼻，他觉得程黎简直是异想天开，就这样还妄想考丙班第一名？

“程思堂兄，这你就说得不对了。”程黎翻开被摔在书桌上的书，继续说道：“你知道夫子在讲‘民之为道也，有恒产者有恒心，无恒产者无恒心也’这句话引用了哪些典故吗？”

程思自己就是个学渣，又怎么会知道，倒是他的小喽啰里还有人是听课的，磕磕巴巴地说道：“引用了梁朝的西州之变，还有前朝的沂州暴乱。”

那人见程黎有赞许的目光看向自己，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脑袋，程思却像是被人踩了一脚般用力瞪着那人，旁边的其他渣渣们也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

说好的一起当钉子户，你居然偷偷搞学习？

叛徒！

“梁朝的西州之变原因是过多的富绅大肆圈地，在饥荒时候低价买地，然后开始不断加租，直到佃户们活不下去，变卖家产儿女，西州之变直接将梁朝从中兴之势转为颓唐之势，后被大齐吞并；而前朝的沂州暴乱，则是因为前朝在沂州只允许放牧，导致饥荒不断闹大，从而引发动乱，王朝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