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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ldo;没有，我没睡熟……&rdo;

&ldo;抱歉。&rdo;即便不久前还在哽咽，可再开口，顾渊的声音里已经不带一点儿情绪，&ldo;我偶尔会做噩梦，如果以后再听到，你可以当作没有听到。过会儿就好，不必特意来叫醒我。&rdo;他大概觉得不自在，于是习惯性用不耐作掩饰，&ldo;我睡眠不好，你叫醒我，我等会儿如果睡不着了，第二天没精神工作，这样很烦。&rdo;

话里话外，说的都是「别老给我添麻烦」。

要放在平时，池渝这么一番好心却换得对方这样不耐烦，她一定会生气。可在这个当下，她看着眼前的人，听着他能呛死人的话，却居然没有一点儿生气的情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睡醒，他还没提起全部的精神、打不好掩饰，池渝明显看见他的言不由衷。

她认真地盯着他，认真开口：&ldo;其实做噩梦会害怕挺正常的，又不丢人。&rdo;说完，转身给他拿了杯水，也掩饰住自己的笑意。

倒不是在笑他，只是顾渊这个样子，实在有点像闹别扭的小男孩。明明内心压抑得不行，却还为了面子想把人赶走，口是心非。

&ldo;做噩梦就该叫醒，醒来了睡不着，那就数羊。&rdo;池渝说，&ldo;再睡不着的话，我给你讲故事啊。你喜欢《白雪公主》还是《灰姑娘》？&rdo;

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顾渊微怔，接过水杯，愣愣地盯着杯子里一圈圈波纹轻笑一声。

&ldo;你笑什么？&rdo;池渝觉得奇怪。

&ldo;没什么。&rdo;顾渊一仰头喝完杯里的水，随手将它放在床头柜上，&ldo;就觉得你额头上那块红红的，挺好笑的。&rdo;

池渝：&ldo;……&rdo;

之前可能是她眼睛坏了！这个人啊，恶劣得很，根本不值得同情。

&ldo;不好意思。&rdo;感觉到池渝的不悦，顾渊毫无诚意地道了歉，&ldo;但你的额头真的有点好笑。&rdo;

池渝：&ldo;……&rdo;

顾渊指了指：&ldo;不小心想起了寿星公，虽然你的比他的矮很多。&rdo;

池渝的眉尾抽了抽。

顾渊起身，到抽屉里翻出一个小瓶子：&ldo;睡觉之前想给你的，可你跑得有点快，于是准备明天给你。但现在你出来了，就拿去吧。&rdo;

池渝接过，语气不怎么好：&ldo;这什么？&rdo;

&ldo;擦额头的。&rdo;

池渝掂了掂，决定不道谢了。

&ldo;还不都是你打的。&rdo;

弹的时候没注意，现在才借着月光看清楚，他下手的确有点重。

&ldo;对不起。&rdo;他说，&ldo;我下次轻点儿。&rdo;

池渝：&ldo;下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