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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2页）

&ldo;然后你会醒过来，感觉非常好。你根本不会记得我们曾经来过这儿，除了记忆的最深处。&rdo;

&ldo;除了记忆的泥洞。&rdo;

&ldo;好，照你说的。记忆的泥洞。不过表面上你只会觉得刚刚小睡了一会儿，睡得很香，醒过来神清气爽。然后你就去接儿子，再然后该去哪儿就去哪儿。你会感觉很好，继续你的生活，写很多小说，不过每一部或多或少都会与这部有关。明白吗？&rdo;

&ldo;明白，&rdo;这句回答简直和罗兰疲倦时的粗嘎声音一模一样，埃蒂背上再次一阵发麻。&ldo;因为已见不能当做未见，已知不能当做未知。&rdo;他顿了顿。&ldo;也许只有死亡才能终结一切。&rdo;

&ldo;是啊，也许吧。每次只要你听见乌龟的歌唱‐‐假如对你来说是这样的话‐‐你就再提笔写下去。这是你写的惟一真实的故事，我们会尽力保护你。&rdo;

&ldo;我很害怕。&rdo;

&ldo;我明白，但是我们会尽力‐‐&rdo;

&ldo;不是那个。我害怕的是不能完成这个故事。&rdo;他放低声音。&ldo;我害怕黑暗塔终将倒塌，全都该怨我。&rdo;

&ldo;不能怪你，只能怪卡，&rdo;罗兰安慰他。&ldo;也不怪我。我自己已经想通了，现在‐‐&rdo;他冲埃蒂点点头，站起身。

&ldo;等等，&rdo;金说。

罗兰抬起眉毛，看看他。

&ldo;我希望能有邮寄特权，一次就行。&rdo;

好像在战俘营里似的，埃蒂暗笑。接着他大声问：&ldo;谁能给你这个特权呢，斯蒂夫？&rdo;

金的眉毛纠成一团。&ldo;乾神？&rdo;他反问。&ldo;是乾神吗？&rdo;接着，仿佛阳光冲破团团晨雾，他平展双眉，绽出一朵笑容。&ldo;我想是我自己！&rdo;他说。&ldo;我可以给自己寄一封信……一个小包裹……不过只寄一次。&rdo;笑容变得愈发灿烂。&ldo;这一切……简直就像童话故事，对不对？&rdo;

&ldo;说得没错儿，&rdo;埃蒂脑海里浮现出堪萨斯边界上的玻璃宫殿。

&ldo;你想要怎么做？&rdo;罗兰问。&ldo;你打算寄给谁？&rdo;

&ldo;寄给杰克，&rdo;金脱口而出。

&ldo;那你信里打算写什么？&rdo;

金的声音变成了埃蒂&iddot;迪恩。不是接近，而是完全一模一样。埃蒂霎时全身发冷。

&ldo;叮叮当，当当叮，&rdo;金轻快地哼道，&ldo;你有钥匙别担心！&rdo;

他们以为他还会哼下去。不过似乎到此为止。埃蒂瞧瞧罗兰。这回换成埃蒂做出催促的手势，罗兰点点头，他们起身向门口走去。

&ldo;他妈的，简直让人毛骨悚然，&rdo;埃蒂说。

罗兰默不作声。

埃蒂碰了碰他的胳膊，罗兰停下脚步。&ldo;我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儿，罗兰。趁着他被催眠的当儿，也许你该劝劝他戒烟戒酒。尤其得戒烟。说他是个老烟枪一点儿不过分。你看看这个地方，到处都是烟灰缸。&rdo;

罗兰被逗乐了。&ldo;埃蒂，等肺部完全成熟以后，烟草只会让你长寿，决不会缩短寿命。就因为这个原因，蓟犁的男女老少，除了最穷的，人人都爱抽烟。而且即使最穷的，他们也有自己的烟斗。其一，烟草让病患的浊气远离你，其二，烟草赶走危险的害虫。这一点蓟犁每个人都知道。&rdo;

&ldo;美国的公共卫生部长倒会很乐意听听这则蓟犁人人皆知的养生秘诀，&rdo;埃蒂不带任何感情地说。&ldo;那么，喝酒又怎么说？要是他某晚喝得醉醺醺，开翻了吉普车或者迎面撞上什么人，那又怎么办？&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