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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第1页）

他们到了这条小路的转角处，此时他们下方西北边的世界朦胧而壮观。罗兰可以看到大片褐色的矩形牧草地和牧草地上的小牛群。当他们向河岸边的低地骑去时，东南边的草地越来越绿了。他现在可以看到卡拉村了‐‐在梦似的遥远的西方‐‐他们就是穿过那大森林的边界来到这里的。路这边的风刮在身上是如此的冷，冷得罗兰直喘气。但他还是心甘情愿地把脸伸入到空气中，双眼紧闭，闻着属于卡拉的一切：牛，马，农作物，河水，水稻，水稻，还是水稻。

韩契克摘下他的宽沿平顶帽，也抬头站着，双目紧闭，在默默地做着祷告。风把他的头发吹到背后，还顽皮地把他齐腰的胡子吹成叉子形。他们在那里站了差不多三分钟，任凭凉爽的微风吹拂他们。然后，韩契克把帽子又戴到头上，他看着罗兰。&ldo;你说这个世界会终结于水中还是冰中呢，枪侠？&rdo;

罗兰考虑着这个问题。最后，他说：&ldo;都不会，我认为是在黑暗中结束。&rdo;

&ldo;你真的那么认为？&rdo;

&ldo;是的。&rdo;

韩契克考虑了一会儿，然后继续上路了。罗兰想要快点到达他们要去的地方，他有点不耐烦了。但他还是搭着这个曼尼人的肩膀。是诺言就该兑现，特别是你对一个女士许下的诺言。

&ldo;我昨天和一个被遗忘者待在一起。&rdo;罗兰说道，&ldo;你是不是这么称呼那些离开卡－泰特的人？&rdo;

&ldo;我们是有&lso;被遗忘者&rso;这样的说法，&rdo;韩契克说，仔细看着他，&ldo;但是那和卡－泰特没有关系。我们知道那个词，但是那不是我们的语言，枪侠。&rdo;

&ldo;不管怎么说，我‐‐&rdo;

&ldo;无论如何，你昨晚睡在罗金b，和沃恩、艾森哈特还有我的女儿玛格丽特待在一起。她还抛盘子给你看了。昨晚讨论的时候，我没有提这些事，是因为我和你一样清楚这些事情。但是，我们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谈，不是吗？比如说山洞。&rdo;

&ldo;是的。&rdo;罗兰尽量想要掩饰他的惊讶。他肯定掩饰得不成功，因为韩契克微微点了点头，胡须下面隐约可见的嘴唇浅浅地笑了。

&ldo;曼尼人有很多方法知道这些，枪侠，我们总是有办法的。&rdo;

&ldo;你不能够叫我罗兰吗？&rdo;

&ldo;不。&rdo;

&ldo;她叫我转告你红途族的玛格丽特和她的凡夫男人过得很好，至少目前很好。&rdo;

韩契克点了点头。不知道他是否感觉痛苦，反正别人看不出来，甚至从眼睛里看不出来。&ldo;她真该死，&rdo;他说道。他的语气如同人们平常见面时说‐‐看今天下午有可能出太阳‐‐那么寻常。

&ldo;你叫我这么跟她说吗？&rdo;罗兰问道。他感觉既好笑又害怕。

韩契克的蓝眼睛随着年岁的增长已经退色，而且变得很湿润。但是，当听到这个问题时，还是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惊讶的眼神。他的睫毛竖立。&ldo;我为什么要关心？&rdo;他说，&ldo;她自己知道。她有足够的时间慢慢为自己的凡夫男人在内疚中悔过。她知道这一点。快来，枪侠。再走一刻钟的路，我们就到那里了。但得快点了。&rdo;

8

是得快点，的确很快。半小时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地方，一块从山上掉下来的大石头挡住了大部分的道路。韩契克绕着石头走过去，黑裤子在风中飘动，胡须被风吹到了一边，留着长指甲的手指紧紧抓住石头。罗兰也照做了。由于一天的光照，石头还是暖暖的。但是风很冷，他的身体几乎在颤抖。他感觉他旧靴子的脚后跟伸向大概两千英寸远的一个蓝点之上。如果这个老人现在决定推他下去的话，一切都会立即结束。一切都会那么果断而平淡无奇地发生。

他想，他不会这么做的。埃蒂也要走过他在走的这个地方。另外两个会跟着他，除非他们俩掉下山去。

石头的另一边是一个高九尺、宽五尺的荒蛮的黑洞。一阵风从里面吹出来刮在罗兰的脸上。这阵风与刚才他们上山时的风不一样，风中的空气发臭，令人不悦。随风飘来的还有叫喊声，罗兰不能辨认。但是，这却是人的叫喊声。

&ldo;我们听到的是人的叫喊声吗？&rdo;他问韩契克。

这次，老人胡须下面隐约的嘴唇没有露出笑容。&ldo;不要开玩笑，&rdo;他说，&ldo;不会在这里，你的面前就是悬崖，什么都有可能发生。&rdo;

罗兰相信他的话。他谨慎地向前移动，他的靴子摩擦着碎鹅卵石，他的手放在他的枪把上‐‐现在他只要带枪，都会把枪放在左边，在左手之下。

山洞口恶臭的气味更加浓重了。如果不是有毒，至少也对人有害。罗兰拿出他的大手帕，用他呈锥形的右手捂住嘴巴和鼻子。山洞里的阴影处肯定有东西。有骨头，蜥蜴的骨头和其他动物的骨头。但是还有其他东西，一个他认得出的形状‐‐

&ldo;小心点，枪侠。&rdo;韩契克说道，但还是站到一边，以便罗兰想进洞时可以进去。

我想不想并不重要，罗兰想。我只是一定得进去。那样也许会让事情简单点。

阴影中的那个形状越来越清晰了。他看到一扇如同他在海滩上看到过的门时并不惊讶。不然这个洞怎么会被叫做门口山洞呢？这扇门是由硬木做的（也许是鬼术），离洞口大概二十英尺远。门有六英尺半高，就像是海滩上的门。而且，它也是悬空地竖立在阴影中，它的铰链好像没有固定在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