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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第1页）

只不过现在已经太迟了，滴答，他想。感谢上帝。

对于眼前的一切罗兰十分惊叹：&ldo;看这些盒子……我觉得我们正在穿过这个叫做布莱因的家伙的大脑中央，杰克。我觉得我们正在穿过它的大脑。&rdo;

杰克点点头，又回忆起自己的期末作文。&ldo;布莱因的大脑中全是痛苦。&rdo;

&ldo;是的。&rdo;

杰克紧盯着罗兰。&ldo;我们出去的地方会不会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rdo;

&ldo;会的，&rdo;罗兰回答。&ldo;如果我们仍旧沿着光束的路径，我们一定会从摇篮那头出来。&rdo;

杰克点点头。&ldo;罗兰？&rdo;

&ldo;什么？&rdo;

&ldo;谢谢你来救我。&rdo;

罗兰点点头，环抱住杰克的肩膀。

离他们很远的上方，巨型的发动机开始启动。过了一会儿，沉重的摩擦声响起，同时刺眼的橙色探照灯在他们身上倾泻而下。此刻杰克终于看清传送带停止的地方：上面是一个狭窄的自动扶梯，直通橙色光源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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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蒂与苏珊娜听见沉重的发动机就在他们脚下启动。片刻之后，一块很宽的大理石地板开始慢慢后拉，朝埃蒂他们这个方向运动。先是露出一条细长透亮的狭缝，然后光亮的狭缝逐渐扩成长方形。埃蒂连忙抓住苏珊娜轮椅的把手，沿着隔在火车站台和摇篮之间的铁栅栏迅速后退。沿路的地板上立着几个石柱，埃蒂几乎肯定这些石柱马上就会掉进地缝里。但事实并非如此，地板消失后石柱依然矗立在那里，就好像悬浮在空中一般。

&ldo;我看见自动扶梯了！&rdo;苏珊娜大声叫道，声音盖过了阵阵警报。她身体前倾朝洞里拼命望去。

&ldo;是嘛，&rdo;埃蒂大叫着回答。&ldo;这上面是火车站，那么下面肯定卖些精巧的小玩意儿、香水或者女士内衣。&rdo;

&ldo;什么？&rdo;

&ldo;开个玩笑而已！&rdo;

&ldo;埃蒂！&rdo;苏珊娜尖声叫起来，欣喜与惊讶就像独立日放的烟花一样在她脸上盛开。她更向前倾过去，埃蒂不得不抓住她以防她从轮椅中跌出去。&ldo;是罗兰！是他们俩！&rdo;

地板开启到最大限度，突然震动了一下之后便静止下来。发动机长鸣了一声后也重新沉寂。埃蒂奔到地缝边缘，果然看见罗兰站在自动扶梯上。杰克‐‐脸色惨白、伤痕累累，但是显然是杰克而且显然还活着‐‐依偎在枪侠的肩膀上。坐在他们后面台阶上的正是奥伊，眨着明亮的大眼睛正抬眼望过来。

&ldo;罗兰！杰克！&rdo;埃蒂一边欢呼一边跳起来，不停高挥双臂在地洞边缘开心地又蹦又跳。如果他现在戴着帽子，他一定会把帽子扔上天空。

他们抬起头也招了招手。埃蒂看见杰克咧开嘴。尽管杰克状况很糟看上去好像随时会昏倒，他仍旧送出微笑。奇迹永远不会停止，埃蒂心中惊叹。此刻他的心几乎快要爆出胸腔。他不停地挥舞手臂、高声欢呼，仿佛担心如果他一停下，所有的兴奋与欣慰甚至会让自己爆炸。而就在前一刻他还非常肯定地相信他们永远不会再见到罗兰与杰克了。

&ldo;嗨，各位！好吧！该死的，你们快上来！&rdo;

&ldo;埃蒂，帮我一把！&rdo;

他转过身。苏珊娜正努力从轮椅上下来，但她腿上的皮裤褶皱不巧卡在了轮椅刹车里。兴奋点亮了她黑色的眼睛，她激动得又哭又笑。埃蒂连忙把她从轮椅中抱出来，力道大得把轮椅都推倒侧翻。埃蒂抱着她欢快地旋转，苏珊娜一只手紧紧钩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拼命挥舞。

&ldo;罗兰！杰克！快上来！快跑上来，听见了吗？&rdo;

等他们终于上来时，埃蒂一把抱住罗兰，用力地捶着他的后背；而苏珊娜则不住亲吻杰克的笑脸。奥伊在一旁一边尖叫一边扭着八字步蹿来跑去。

&ldo;蜜糖！&rdo;苏珊娜说。&ldo;你还好吧？&rdo;

&ldo;还好，&rdo;杰克仍然在微笑，但是泪水已经夺眶而出。&ldo;很高兴到这里。你们绝对不会明白我现在有多高兴。&rdo;

&ldo;我能体会，亲爱的。你可不用怀疑这点。&rdo;她转身问罗兰。&ldo;他们对他都做了些什么？他的脸看上去就像被推土机刚刚碾过。&rdo;

&ldo;大多是盖舍干的，&rdo;罗兰回答。&ldo;他不会再来打扰杰克了。没有任何人会再来打扰他了。&rdo;

&ldo;你呢，大男孩儿？你怎么样？&rdo;

罗兰点点头，环视一圈。&ldo;这儿就是摇篮？&rdo;

&ldo;是的，&rdo;埃蒂边说边朝地缝里面探头探脑。&ldo;下面是什么地方？&rdo;

&ldo;机器、疯狂。&rdo;

&ldo;你还真是和平常一样健谈啊，我明白了。&rdo;埃蒂笑着看看罗兰。&ldo;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再见到你，伙计？你知道吗？&rdo;

&ldo;是的‐‐我想我知道。&rdo;罗兰微笑地想，人的变化真大，以前埃蒂甚至曾有一度差点儿想要用枪侠自己的刀子割断他的喉咙。

他们脚下的机器又响了起来，自动扶梯停止，地缝开始慢慢闭合。杰克走到苏珊娜那把侧倒在一边的轮椅旁，他边把轮椅扶起来，边瞅了一眼铁栅栏另一边光滑的粉色车身。瞬间他几乎停止了呼吸，离开河岔口那晚做的梦又异常鲜明地重新回到脑海：巨大的粉色子弹型车身横贯空旷的西密苏里平原，向他和奥伊直冲过来。两扇巨大的三角形窗户在这头怪物的空白面孔上闪闪发亮，像眼睛一样……现在他的梦境同他预计的一样最终变成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