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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鸢自是听不到,谢锦衣只得又重复了一遍:“松手。”
他用手捏了捏她的耳垂,果然,元鸢嘤咛一声,攥着他的力道也松了些。
她是最怕痒的。
谢锦衣趁机收回手,扶着她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他舀了一勺汤药,先吹凉了,再喂至她唇边。元鸢光是闻到味道便蹙紧眉尖:“苦……”
搭在药碗沿口的指节泛白:“苦,这样就算苦了么?”
这点苦比起当初她带给他的又算得了什么。
他又将药喂至她唇边,这回她听话了许多,虽是一直皱着眉头,好歹也囫囵咽下去几口。再喂,她怎么也不肯张嘴了。谢锦衣瞧了瞧去了大半汤药的药碗,也没有再压着她喝了。
他将药碗搁至一旁,又取了湿帕子为她擦汗。从她的额头到耳垂,再到掩在衣襟下的脖颈,一寸一寸,细致地擦过。
先前还好,擦拭脖颈的时候,她忽地推了推他,似是很不适应他的触碰。
“一会儿就好,忍忍。”
可元鸢没忍住轻轻唤了一声,她平日里的嗓音便是娇柔且媚的,这么一唤,该忍忍的便是别人了。
谢锦衣只得匆匆擦了擦便收回手,正欲擦拭她的手掌,怀里的人却颤了颤眼睫,刚睡醒的时候,人的眼里都是雾蒙蒙的。
恍惚间,她抬头看了他一眼。
“阿锦……”
她唇齿间逸出的话破碎又语无伦次,似是那般难以置信,连眼里都涌出了水光。可她又撑不住疲惫,靠在他胸膛睡了过去,就好像刚刚是她尚未清醒的梦呓。
谢锦衣久久没有动作,橘黄色的烛火映在他的眼眸里,残留一片挥之不去的阴影。
为什么要在梦里叫他的名字?明明当初是她说的,她心里从来没有过他,是他自作多情,是他苦苦纠缠。
呵,元鸢,这些都是你亲口说的不是么?
谢锦衣看着怀里的人,抬手抚上她的面颊,似在自言自语:“既不爱我,又来招惹我作甚?”
元鸢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屋里里站着几个随侍的丫鬟,见她醒了,忙迎过来:“姑娘,可有哪里不适?”
睡了一夜她已然好得差不多了,柔声道:“无事。”几个丫鬟安下心,又围着她嘘寒问暖一番,元鸢却不时将目光落到屋外。
是梦么?她怎么感觉昨天夜里谢锦衣来过?可他怎么可能会来看她,这么久了,她也不过匆匆见了几面。
她用手指抵在额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只能作罢,遂问:“你们将军可在府里?”
想到谢锦衣交代过的,丫鬟们便老实地答:“将军这会儿应当在和其他大人议事,晚些时候当是会回府的。”
听到他今日会回来,元鸢又高兴又犹豫,她怕谢锦衣不想见到她。可他平日里行踪不定,若是这次不去见他,下次便不知要什么时候。她定了主意,抬头望向几个丫鬟:“请问厨房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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