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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蚍蜉撼树一（第2页）

“不会。其他班的同学也是有机会的，如果我们班找不齐人数的话，就会按成绩降序去找其他班报了名的同学，直到找够参加预选赛的人数为止。”没有丝毫遮掩，鹿老师直接把话都敞开了说，说话时语气平淡，犹如在讲一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小事。

“不，我的意思是，既然都报名了，为什么不干脆让所有人都参加预选赛？为什么还要按排名顺序来选择参赛者？”周江澜问。

“因为根据往届的数据显示，即便让所有的报名者都参加预选赛，最终获胜的人也都是那些战力靠前的，学习成绩更好并且态度更端正的同学，你应该能预想到。”

鹿老师自始至终都在用不带有任何感情的语气和他解释，可周江澜越听越是觉得，那语调中多出了几分不容置疑，尤其是当它说出“你应该能预想到”的时候，连他的决心都产生了细微的动摇——

在绝对的战力差面前，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都只不过是蚍蜉撼树的小伎俩罢了。

“既然知道最终获胜的都是成绩靠前的学生，那么直接从成绩更靠前的报名者里选拔出合适的参赛者，既讲求效率，又能够节省时间和精力。”

“但是……但是有的优秀是没法用成绩说明的！就因为考试排名直接淘汰掉绝大部分人的话，这实在是……”

鹿老师略微歪着头，静静等待着逐渐陷入沉默的周江澜继续开口反驳自己，但他终究是没有那个“耐心”了。“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是吗？”

周江澜凝视着对方的双眼，欲言又止。

“周江澜同学，我能理解你为他人着想的善意，但是这是比赛，我们也是根据过往经验才出此对策，这样的安排能最大程度地节约各项资源，而对于那些注定无法获胜的同学而言，直接被排除在外会比输掉比赛要好受得多。”

周江澜的心中仍有不甘：“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写明了会根据排名来挑选报名的人？”

“以防万一，防止靠前的同学没有报名意向，而靠后的同学觉得自己不够格所以干脆不报名。而且如果写明了会根据排名来进行筛选的话……”

“就显得太不公平了。”

解释的最后，鹿老师仅仅重复了一遍他之前说过的话，末了它淡然地补充道：

有些事，知情造成的伤害比不知情的要深得多。

窗外有鸟飞过。

许懿言被吸引走了注意力，苏明卿见状直接将手中的荧光薄板卷成一握、朝那人头上拍去，走神的许懿言为此痛呼一声，手里的光标笔也掉了出去。

“专心一点，赶紧把剩下几张白卷刷完，待会还要出去吃饭。”苏明卿皱起眉头提醒他，许懿言闷声回应，然后蹲下去捡滚落到别处的笔，人还未站起，手腕上的终端机突然发出了叮铃的声响，是有新简讯进入信箱的提示音。

他一边坐回位置上一边将终端亮起，打开信箱，看见校方上级发过来的一则通知：“许懿言同学，感谢你报名此次校级联赛预选赛，但是我们非常遗憾的通知你，根据综合战力测试系统的评估，你暂时未达到参赛的合格标准，现已将你的报名资格作撤销处理，不要气馁，继续加油！！”

“啊……果然没戏。”

许懿言关了终端缓缓向后仰去，接触到椅背的瞬间也察觉到了苏明卿的目光，于是整个人往前一弹、扑到白卷上奋笔疾书，动作夸张到苏明卿差点就忽略了更重要的事情：“预选赛你报名了？”

眼见许懿言点了点头，他感到莫名其妙：“你不是都知道预选赛有黑幕了吗，还去。”

“我是好奇他们会怎么处理掉我们这些报了名的差生，结果就是说了一大堆客套话，挺好笑的。”

说罢，许懿言从他面前的锡纸包装袋里顺走了两根手指饼干塞进嘴里，接着继续埋头刷题。

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这人了。苏明卿想着，同样抓了一把饼干在手里，一根接一根地吃着。他其实也还有两三本白卷没刷完，不过他这周的学习量已经达标，于是收尾的事情就顺理成章地推到了下周去。

现在的他，唯一的任务就是盯紧眼前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免得他又趁着自己一不留神就开始心不在焉，就像之前他只是稍微低了个头，再注意到时许懿言已经开始在草稿纸上画起小涂鸦了，还有更早之前的……

“苏子哥。”

“喂，苏子哥，终端在响。”

直到许懿言上手晃了晃他的胳膊，这才把苏明卿从神游拉回现实。他连忙接起终端通讯，试图让支支吾吾的问好声掩盖午间犯困的尴尬，却直接被通话对面的人一嗓子给嚎精神了：

“明卿你快来东广场，班长他和别人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