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客小说网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九章 火焰中的葬礼（第2页）

为了不耽误去避难所的行程，村民们选择把青壮的葬礼放到今晚。

所有人都聚集在广场上，范木也不例外，边上几个小孩叽叽喳喳地问妈妈：“为什么他边上跟着几个中邪的东西啊？”

“不许对道长这么没礼貌，掌嘴！”这是妈妈的回答。

赶紧扭头不去看那幅惨象，范木将目光聚焦在葬礼上。

广场的中央，老者一只手拿着火炬，吹响从石牛头顶折下来的一小截牛角，这既是向村民传达青壮们的死讯，也是在告知逝者——你们想赶走的石牛，已经恩人给被打死了！

他挥舞着火炬，点燃平铺在广场上的柴火，火焰升腾，炙烧放在干柴上的，从石牛身上取下的石块。

妇女领着孩子们，抄起锤头榔头就往石头上面砸，偶尔有石头忽然自己就炸裂开，她们便这么说：

“强子，这块石头是你砸的吧，你力气大，砸这么碎！”

“嘿，娟儿，看你爸爸砸的石头，你以后可不能像他一样瘦，力那么小！”

“虎妞，这是你男人砸的吧！还挺有劲。”

范木知道，这是石块被大火灼烧，内外受热不均引发的炸裂，是物理学现象。

但当热浪扑到面前时，他却还是被拉入到这样的气氛中去，不由得相信了眼前这一切。

相信了此刻这个，生者与逝者同堂欢笑的奇迹。

眼角切实地干涩着，却又湿润了。

火焰终会燃尽，未来的范木也或许会忘记这一刻，但此刻的感动，永远不变。

火焰熄灭了，榔头锤子被放下来，老人、妇女、孩子，一批一批地跪在照片前，老人希望逝者在地下安息，妇女说些保佑孩子的话，孩子们也被气氛感染，庄重地告诉父亲自己藏在心底的悄悄话。

连遗体也已不在，逝者们、这个村庄已经不可能被拯救回来了。

但不可能被拯救的村庄此时却已经被拯救了，尽管孩子们还不知道，传承的接力棒已经被他们稀里糊涂地接下。

夜已深，人遂归，范木睡在老者的房子里。

他问老者，为什么要在那么危险的时候跑去割水稻。

老者说：“为了未来。”

就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