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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2页）

&esp;&esp;他并非不聪明，也并非清静无求，他只是君子坦荡荡，无怖亦无忧。

&esp;&esp;而随后徐仪在天子跟前的应答也证实了这一点——他文思敏捷并不下于大皇子萧怀猷，更难得的是精通骑射武艺，六年来他的父亲执掌徐州，他只是跟随在侧，便能说清徐州上下的局面、历年所经历之战事。思维之清晰敏捷，并不逊于成人。

&esp;&esp;这是一个天之骄子。有同二郎截然相反的性情和家教，还有不相上下的洞察力。

&esp;&esp;几乎在看到这个表哥的

&esp;&esp;徐仪进幼学馆没有任何其他理由，就是为了如意。

&esp;&esp;他同如意的婚事是两家长辈早就商议好了的，天子也已经默许，并不存在什么变数。徐家所有人都知道，徐仪日后是要尚公主的，徐仪自己也心知肚明。

&esp;&esp;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家人不会挂在口边，徐仪自己也很少去想。毕竟一日之中有那么多事要处置呢，徐仪也还不到儿女情长的年纪。

&esp;&esp;但是一别六七年之后再回到京城，昔日懵懂幼童俱都长成性格鲜明的少年少女，过不了几年就要真正开始谈婚论嫁了，徐家人也就不能不留神操心一番——如意的性情究竟长成什么样了？

&esp;&esp;郗氏自认，当年同小姑的约定她并没有辜负，她的儿子确实长成了一个值得托付的良人。

&esp;&esp;就是不知如意有没有长成一个幽娴淑女。

&esp;&esp;郗氏正想着何时去宫中探望徐思，顺便仔细看一看她未来的儿媳妇，结果徐思往家里送了个信儿——她打算送如意去国子学读书。

&esp;&esp;郗氏的心情相当复杂。

&esp;&esp;徐思送信儿来根本就不是商议，而是通知。郗氏甚至可以相见她家小姑将整件事筹备周全之后，忽然想起来——啊呀，这可不止是她女儿，还是徐家的儿媳妇呢。还是送信告知一声吧。

&esp;&esp;徐思恐怕压根就不觉着这安排有任何不妥之处，就算意识到男扮女装去国子学求学读书一事背礼逆俗，也觉着徐家必定不是迂腐拘泥之辈，根本不会在意这件事。故而就只知会一声罢了。

&esp;&esp;但是郗氏很在意，她有些不痛快。

&esp;&esp;其实世家大族常将女儿同儿子一般教养，家中子女同窗共学并非奇事，甚至还有许多人家女儿的才华胜过儿子。但是这些男女同窗，大多限制在族内。就算不是族内，也多在名儒之家，外族子弟慕名前去求学时才会发生，也都在师长的监管之下。

&esp;&esp;像徐思这样，直接将女儿扮作男装送出家去，同男儿一道起居学习的，简直草率得惊世骇俗。

&esp;&esp;——郗氏并不是不信任徐思对女儿的教导。

&esp;&esp;但是同窗求学意味着什么？

&esp;&esp;意味着朝夕共处啊！万一相处久了滋生出什么私情来……

&esp;&esp;郗氏便对徐茂道，“让老三也去国子学读书吧。专心读几年书，结交一些朋友，也顺便照应一下如意。”

&esp;&esp;徐茂：……

&esp;&esp;等徐仪知道，她阿娘非要让他去国子学读书竟是为了看住媳妇儿时，深深觉着自己应该不是亲生的。

&esp;&esp;然而徐仪的出现，却令国子学的气象为之一新。

&esp;&esp;在徐仪出现之前，国子学中也有不少五品以上官员的子弟——毕竟天子也有自己打天下的班底，且一直着力提拔寒门士子，朝中有不少军旅和寒门出身的重臣——但真正的高门世家子弟，却一个也无。

&esp;&esp;而徐茂身居高位，久负盛名，在世家中享有极高的声望。东海徐家也是“七世举秀才，五代有文集”的名门望族。何况徐家不止文学传家，还有家学渊源，祖上曾先后有人师从郑康成和杜武库，出过数位名儒。

&esp;&esp;这样的人家却将族中子弟送入国子学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