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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第2页）

&esp;&esp;听他说在晦星阁推衍九次，司空青阳霎时面色大变，拍案而起：“禁术轻易动用不得，你竟还推衍了九次，你不要命了？！”

&esp;&esp;接着又见他发色乌黑，白发反而比从前要少，又迟疑着坐回去：“你莫不是在诓我？”

&esp;&esp;外人皆说谢辞风是玄陵不世出的天才，不仅剑法傲然，推衍之术亦无人能出其右。

&esp;&esp;然而真相只有他们师兄弟二人方才知晓——精通推衍之书的不是谢辞风，而是他们的师尊灵虚子。

&esp;&esp;自蚀雾海蔓延，东境覆灭、西境亦岌岌可危以来，各宗就一直在设法寻找救世转机，玄陵亦不例外。

&esp;&esp;当年师尊寿元将近时，拼着反噬自身动用了禁术，试图为西境寻一丝生机。

&esp;&esp;只是他并未找到寻到破局的希望，反而看到了西境覆灭的未来。

&esp;&esp;师尊承受反噬又受此重击，很快便到了弥留之际，为了给后人留下寻找生门的机会，他拼着神魂俱灭，动用禁术将看到的未来封印在了眼睛里，又生生将一双眼睛挖了出来。

&esp;&esp;那双封印了未来眼珠必须要有一人承接。

&esp;&esp;当时只有他与谢辞风作为护法守在一旁，他对推衍一窍不通，最后只能由谢辞风承接。

&esp;&esp;以秘术换眼的痛苦非同小可，更何况那双眼睛里还封印着师尊窥见的未来。谢辞风不仅每时每刻要承受身体排斥异物的痛苦，每每以那双眼睛窥探天机时，还会折损寿元。

&esp;&esp;他不过百岁便已至无上天境大圆满，本该寿元悠长青春永驻，却因屡屡动用禁术，试图寻得一线生机，早早就白了头。

&esp;&esp;自从他将慕从云带回了玄陵之后，司空青阳已三令五申不允许他再用禁术，在无妄峰好生休养。谢辞风也答应得好好的，近两年大约是休养得不错，白发也少了不少。

&esp;&esp;“自然在诓你，我可得比你活得长久。”谢辞风依旧懒洋洋坐在原地。

&esp;&esp;在弟子们面前他还得维持师尊的威严，但在师兄面前便不必太过讲究了。他一头青丝披散垂落在地，间或夹杂着少许白发，浅灰色的眼眸里星河流转，叫他看起来如同真正仙人一般超凡脱俗。

&esp;&esp;司空青阳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甚至将他一缕头发抓住细细分辨，确实看不出什么异常，才略微松了口气，只是仍然不放心地警告道：“你不可再贸然动用禁术。”

&esp;&esp;谢辞风敷衍应了一声，继续道：“不过我同你说要顺其自然倒是真的。”

&esp;&esp;他给自己斟了一盏茶，慢吞吞嗅闻着茶香，缓声道：“我那个小徒弟的星盘，我看不清。他与从云一样，皆非入世之人。”

&esp;&esp;当年他借用师尊的眼睛看见了未来。

&esp;&esp;被蚀雾海吞噬的西境，没有半点生机，只剩下残垣断壁以及游荡的怪物。

&esp;&esp;后来他经由不断推衍，终于在十年前寻到了一线生机。只是那一缕生机十分微弱，他因此离开玄陵四处游历，捡到了慕从云。

&esp;&esp;不过十岁的小孩儿缩在破庙里，饿得已经没有力气动弹，只一双黝黑的眼睛看着人时，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漠然和戒备。

&esp;&esp;卦象告诉他，那一丝生机在也不在眼前的孩子身上，他当时堪不破卦象，遂将人带回了玄陵，收为亲传弟子，亲自教养。

&esp;&esp;慕从云与寻常孩子不同，他对身边的人或事十分淡漠，戒备心极强，几乎完全将自己封闭了起来。

&esp;&esp;本着为师为父的心，他尝试着领他走出来。

&esp;&esp;后来他也曾为了西境未来，多次推算慕从云的命盘，只是大多都没有结果。

&esp;&esp;慕从云非入世之人，他看不清他的未来。

&esp;&esp;但或许是天道不欲亡西境，就在数年前，他算到慕从云的命盘起了变化，这种变化皆与一个人有关。

&esp;&esp;变化看不出好坏，但不论是好是坏，总比僵持着看不见去路要好。

&esp;&esp;于是他带着慕从云四处游历，又去寻这一人。

&esp;&esp;只是没想到他花费了数年时间都未找到的人，却叫慕从云自己带了回来。

&esp;&esp;“这或许就是命运。”谢辞风轻声道：“我们无法扭转和改变它，只能旁观。而后从中寻到破绽，把握那一线生机。”

&esp;&esp;司空青阳做不到他这般淡然，面色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esp;&esp;旋即想起师兄弟二人难得有时间小聚，又压下了担忧，又将话题绕了回来：“你还不回讯？别叫你那大徒弟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