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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第2页）

&esp;&esp;是老百姓的愚昧和无知。

&esp;&esp;是天神论的过度宣扬传播。

&esp;&esp;也是民间医术药材的匮乏与贫瘠……

&esp;&esp;整个御花园静悄悄的，唯有几只纳凉的鸟儿站在缀满嫩绿树叶的枝头，叽叽喳喳叫着。

&esp;&esp;齐毓玠目光一一朝众人扫去。

&esp;&esp;他知道，这番言论在他们看来过于大逆不道，只不过碍于他是皇帝，便不得不对他唯唯诺诺的敷衍附和，实际上心底却不敢对鬼神有一丝不敬。

&esp;&esp;但他不信这些，因为见多了打着这些幌子谋一己私利的人，也见多了历来追求神道而不得的皇帝。

&esp;&esp;“这个皇帝……好像还挺靠谱儿。”乔亦柔低眉在心里道。

&esp;&esp;四周缄默，她低头低久了，脖颈已有些僵直，但却一动不敢动。

&esp;&esp;能感受到这段话带来的震撼，乔亦柔说不清道不明脑海里的想法，但她觉得，皇帝没有说错，她也能明白他最后的一句话，造成这种悲剧的源头是什么？其实有很多因素，老百姓的思想觉悟，医术的落后，乃至地方管辖制度……

&esp;&esp;大概他就是想表达求老天爷并没有什么用，百姓不该盲目的将牵扯上“神”的事或物奉为圣明。

&esp;&esp;没错。

&esp;&esp;齐毓玠蓦地在心中答道。

&esp;&esp;他右手落在案台，眼眸略有深意的觑了眼乖乖顺顺站在下首的纤细女人，对于她不同于众人的心思，令他颇感意外。

&esp;&esp;其实本无意多说这些，齐毓玠初衷只是帮她一把，既然她不想留在宫中，那就成全她。然而眼前这般状况，若任由事态发展下去，他很难不顺水推舟的根据太后想法留她牌子，别无它法，他唯有对这种“福气论”“神明论”反驳一二，向在场所有人表露他的态度。

&esp;&esp;这帮惯会察言观色的人自然不会再推波助澜。

&esp;&esp;但话说到此处，齐毓玠却深深觉得他必须得为老百姓做些什么，眉头紧锁，他严肃道，“明日朕会在早朝与众臣商议，麟国国土必须广开学府广设医馆，尽量让老百姓们从身到心都有一定程度的升华。”

&esp;&esp;“皇帝言之有理。”旁侧太后颔首认真道，“这事确实需提上日程。”

&esp;&esp;“多谢母后理解。”

&esp;&esp;嘴角微弯，太后与齐毓玠相视一笑，对于皇帝那些话，她面上虽淡定，可心口仍在突突急跳，一方面她觉得有一定道理，另一方面又恐陛下对神明不敬惹来什么祸端。所以她只有岔开这个话题，然心中却有了计量，大抵这位秀女是留不得了……

&esp;&esp;明显皇帝并不认同“凤栖梧桐县”这个沾福气的传说，也就是不稀罕留个沾福气的女人。

&esp;&esp;乔亦柔：“……”

&esp;&esp;既然太后都懂，她又何尝不明白？只是方才太过专注思考陛下的话，而忘了自己的处境。

&esp;&esp;陛下怼了太监的话，那就是她不用因为这个缘由留下来了？

&esp;&esp;简直太棒！乔亦柔高兴坏了，整个人都处于极致的兴奋中。

&esp;&esp;陛下太厉害了，不止是厉害，而且英明神武，她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的皇帝，他好像很清醒，清醒的不像一个有无上权利的君主。另外她刚才想到的他也都想到了，学府和医馆，都可以逐渐杜绝这种惨剧，可地方管辖制度呢？为何一整个县发生了这么严重的情况却没有官员上报处理？陛下难道忘了这个关键结点？

&esp;&esp;他会忘？

&esp;&esp;难道他堂堂一国之主竟还会比她逊色不成？明明就略知皮毛而已，倒敢质疑他了？

&esp;&esp;齐毓玠不满地蹙眉，当年“药佛珠”一事发生时，他初到邬门关不久，没有实权，底下大事还把持在其他人掌心，他根本难以知情。

&esp;&esp;“以后这种事情断然不会再发生。”像是特意解答她的疑惑，齐毓玠望着远方道，“完整合理的地方官员管辖制度已筹备一年之久，很快便将开始实行。”

&esp;&esp;懵了一瞬，乔亦柔倒没觉得不对劲，只是由衷觉得好巧呀。

&esp;&esp;她才奇怪的事情陛下就解释清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