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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第3页）

&esp;&esp;苏芷不可置信地看向程怀瑾，某个荒诞的瞬间她觉得他是想和她一起冲下山崖。

&esp;&esp;然而这是程怀瑾，并非什么能被轻易激起情绪的猛撞少年。

&esp;&esp;车子很快开入了一条苏芷并不熟悉的高速，可她看着程怀瑾阴沉的脸色，还是选择将脸转向了窗外。

&esp;&esp;她不想再和程怀瑾说话了。

&esp;&esp;她话说得够狠了。

&esp;&esp;刚刚被她用力擦过的眼眶像是后知后觉般的泛出了干涩的痛意，湿濡在慢慢扩散。她看见高速旁边一片黑色的田野，蔓延向不知何处的边际。

&esp;&esp;她好像也变成了一只单薄的黑色影子，朝着那片田野的深处走去。边走边被吞噬，边走也边枯萎。

&esp;&esp;程怀瑾一路从高速向南开，许久都没有停下。

&esp;&esp;连绵的夜幕从车窗外不断地擦过。

&esp;&esp;没过多久，苏芷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esp;&esp;疲惫与伤心交错，她早已无力支撑。

&esp;&esp;一场混沌不堪的梦，仿佛每一根神经都在激烈地试图发出自己的声响。

&esp;&esp;然而她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esp;&esp;眼睛慢慢睁开的时候，天色其实与早些时候并无什么不同。

&esp;&esp;她甚至无从得知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esp;&esp;她轻轻地动了动自己的手指，身子的触觉逐渐回笼。

&esp;&esp;苏芷坐正身子，才发现她身上披着程怀瑾的外套。

&esp;&esp;酸涩的一瞬，她将外套收起。

&esp;&esp;昏暗的车厢里，只有仪表盘散发着刺眼的灯光。

&esp;&esp;她侧目去看，已经凌晨四点了。

&esp;&esp;他整整开了近四个小时的夜路了。

&esp;&esp;苏芷忍不住去看程怀瑾，却发现他也看了过来。

&esp;&esp;“醒了？”

&esp;&esp;程怀瑾声音有些低哑，不知道是因为疲惫还是因为许久没有开口说话。

&esp;&esp;苏芷目光看向前路，“你带我去哪里？”

&esp;&esp;“马上到了。”

&esp;&esp;他不肯说。

&esp;&esp;“侧边有矿泉水和吃的。”

&esp;&esp;苏芷目光朝自己那侧车门看去，两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整齐地摆在车门内侧的收纳里，旁边还有一整盒看不太清楚的甜食。

&esp;&esp;刚刚是没有的。

&esp;&esp;睡前是没有的。

&esp;&esp;昏暗的车厢里，她放纵自己这样长久地看着那些程怀瑾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东西。她想起有一年冬天，她赶早要和表姑妈一起去集市买过年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