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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第3页）

&esp;&esp;李蔓笑了。这人在儿子面前装大气回头就唠叨的跟个老头一样。

&esp;&esp;这场暴雨从未间歇，李蔓抬头看他，这才发现，他耳边已经有了几缕白发。

&esp;&esp;即使是副处长，他也每天干普通工人的活，除了工资和责任，和以前无两样，这份工作始终都太消耗精力，前些年陆北他们都陆续走了，只有他年复一年的守在那里。

&esp;&esp;李蔓想起十几年前她在高考场地外等他的情景，那天很热，她没什么胃口，其实那个时候小生命已经开始在孕育了。

&esp;&esp;李蔓静静的靠在他怀里，这漫天大雨带着初夏的清新，这世界都是新的。

&esp;&esp;可能是真的老了，他有了白发，而她开始频繁念旧。

&esp;&esp;20年，冬

&esp;&esp;裴致煦从公司加完班连夜提前赶回家过年，路走一半接到母亲电话。

&esp;&esp;电话那头说：“小清来不来？”

&esp;&esp;“在我边上坐着呢。”裴致煦看了一眼坐副驾驶的女人，空出手拽紧她的手。

&esp;&esp;电话里传出一声淡淡的好。

&esp;&esp;挂断电话，裴致煦说：“我妈电话，问我你来不来。”

&esp;&esp;夏清说：“阿姨今年还要回江州？”

&esp;&esp;夏清和他恋爱六年，前年开始登门拜访，裴致煦的母亲人很温和，虽然已经五十出头但保养的很好，可能因为是教师的关系浑身总透着一股别样的文雅正气。他母亲唯一奇怪的地方就是过年从不在桐城，这都第三回了，裴致煦带她回去吃年夜饭都是提前一个星期的。

&esp;&esp;裴致煦蹙眉，似有点无奈，说：“她觉得开心就好，我爸把她惯坏了。”

&esp;&esp;外头不知何时开始下雪，白茫茫的雪花纷纷扬扬。

&esp;&esp;李蔓挂断电话在厨房里找东西，裴邺坤戴上眼镜问道：“寻觅啥呢？”

&esp;&esp;“我刚洗的杯子呢？”

&esp;&esp;“你打电话的时候放桌上了。”

&esp;&esp;李蔓恍然大悟，走过桌上的四个玻璃杯回到厨房又洗了一遍。

&esp;&esp;裴邺坤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眼镜片下的双眸越发深沉，他说：“行李我都收拾好了，明天我们回江州。”

&esp;&esp;“好。”

&esp;&esp;这些年她的身材没什么变化，依旧很瘦，越是年纪大这份消瘦就越被凸显的明显，她黑发拢在一侧，样子温柔娴静。

&esp;&esp;都说女人老的快，可李蔓不是，她和当年一样美丽，反倒是他，头发白的快，一年要染一次才保得住帅伯伯的称号。

&esp;&esp;裴邺坤说：“今天小清来了问问他俩什么时候结婚，都二十八岁了还不整这事，他等得起人姑娘可耗不起。”

&esp;&esp;李蔓在熬汤，尝了一口，“是你想抱孙子吧。”

&esp;&esp;“家里冷清，他们生了孩子我给他们带。”

&esp;&esp;他五十五岁就退休了，体力跟不上，李蔓也不愿让他在风雪里再站着，本来关节就有病，裴邺坤在家闲了三年实在不知道要干什么好，只能一心盼个小宝贝来逗着玩。

&esp;&esp;看了会电视，厨房里又传来李蔓的声音，“你上回买的浓汤宝怎么找不到了？”

&esp;&esp;裴邺坤走到厨房拉开第二层抽屉，“在这呢。”

&esp;&esp;“我最近好像记性不太好。”

&esp;&esp;“瞎想什么，你就是脑子笨，我下去给你买袋核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