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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第2页）

&esp;&esp;他的身影里，皇上慢慢地回过头，睁开眼睛。

&esp;&esp;两人对视了片刻。

&esp;&esp;皇帝忽然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眼睛慢慢地转了回去，喃喃地道：“元琛，你从小就是个心高气傲的孩子。朕从前那样打了你一顿，你到现在还生朕的气，朕知道。朕之所以赐婚你和沈家丫头，也是觉得她能配的上的你。你若真不想要，朕也不勉强你。你不肯再叫朕父皇，朕也不怪你。只是这趟，你既然回了，先去看看你母妃和外公的寝墓吧。看过了再走也不迟。朕不方便出宫，已经好些年没去了。”

&esp;&esp;皇帝说完，疲倦地挥了挥手，转过身，再次闭上了眼睛。

&esp;&esp;段元琛默立片刻，转身缓缓地走了出去。

&esp;&esp;徐令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忙命六福领段元琛去安置，轻声道：“殿下，荣妃娘娘从前的地方一直空着。殿下可过去暂时歇息。”

&esp;&esp;……

&esp;&esp;段元琛往生母荣妃生前住的明藻宫去。随行的六福告诉他，双鱼这些时日都被皇帝留在宫中，就住秀安宫里。

&esp;&esp;段元琛微微停了停脚步，扭脸看向秀安宫的方向。

&esp;&esp;月华如水而下，远处的那片琉璃瓦背泛出淋淋的一层糖霜白光。

&esp;&esp;……

&esp;&esp;十年前因为忤逆了皇帝而被驱逐出京的那位七皇子于昨夜回了京城！

&esp;&esp;

&esp;&esp;两人四目相对。

&esp;&esp;仿佛没有想到突然会在这里见到她，段元琛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

&esp;&esp;双鱼轻轻垂下眼眸，朝他行了个礼，便自动地退出了御书房。

&esp;&esp;这是一向的规矩。每次有大臣或者皇子被召至这里，除了徐令或可留外，双鱼与其余宫人会避退。

&esp;&esp;她从他侧旁走过。

&esp;&esp;“回来了？”皇帝问了声。

&esp;&esp;“是。”段元琛转向皇帝，叩道。

&esp;&esp;他前几日去了筑于皇城百里外的皇陵。

&esp;&esp;“臣……”

&esp;&esp;皇帝将笔搁在了架上，摆了摆手，立刻打断了他。

&esp;&esp;“朕知道你想回庭州。朕前两天刚收到你舅父的信报，那边现在很太平，你回去了也无用场。等哪天突厥人不老实了，你想回，朕不会拦你。现下你既然回来了，安心再留些时日……”

&esp;&esp;皇帝沉吟了下。

&esp;&esp;“你虽未成婚，但已成年，但若嫌住宫中多有不便，朕赐你宅第，你可自行立府出去。你和诸多皇兄弟们十年没见，兄弟情分难免生疏了，趁着这机会，也该叙叙兄弟之情了。还有诸位皇叔那里，也要走走。”

&esp;&esp;“皇上……”

&esp;&esp;“就这样吧。”

&esp;&esp;皇帝面带微笑地看着他，目光慈和。

&esp;&esp;……

&esp;&esp;这晚皇帝有事，未打发人叫双鱼过去，秀安宫里时来了两个东宫的宫人。

&esp;&esp;“沈姑娘，太子妃有请。”宫人通传道。

&esp;&esp;双鱼微一踌躇，借口更衣入房，叫跟了自己进来的素梅去通知六福。随后才出了门，跟随宫人往东宫方向去。

&esp;&esp;路上她走的很慢，两个宫人不断催促。最后终于到了东宫，宫人带双鱼入了一间偏殿，让等在这里，便退了下去。

&esp;&esp;双鱼站在殿中，等了片刻，一阵脚步声近，抬眼望着，低垂帐幔被掀开，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了那里。

&esp;&esp;太子年近四旬。据说相貌更似没了的皇后，带了秀士风范。他的面色浮白，两颧泛红，加上显眼的眼袋，令他看起来苍老无神了不少。

&esp;&esp;他站在帐幔近旁，两道目光落在双鱼的身上。

&esp;&esp;双鱼迟疑了下，终于还是朝他跪了下去，行叩礼。

&esp;&esp;“你就是沈弼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