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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第1页）

&esp;&esp;双鱼心跳便加快了。知道此刻许多双眼睛都在看着自己，不敢大意，立刻便收回目光，微微低下头，退立在了一边，直到感觉到他从的前头走了过去。

&esp;&esp;……

&esp;&esp;“沈姑娘，皇上昨夜头疼了一夜，没睡着觉，白天也吃不下去东西，精力本就不济，忽然却说要和你下棋。等会儿下的时候，你不必与往常一样尽力，怎么早些哄皇上歇息才好。”

&esp;&esp;等这一众皇子出了庭院，徐令急忙过来亲自扶住了双鱼，带着她进去时，低声地叮嘱。

&esp;&esp;这几日，徐令也熬的日夜不宁，两个眼睛都凹陷了进去。

&esp;&esp;“我晓得的。”双鱼点头。

&esp;&esp;“皇上，沈家丫头来了。”

&esp;&esp;徐令进去，轻声地唤了声。

&esp;&esp;皇帝已经被人从榻上扶了下来，靠坐在一张铺了厚厚衾垫的圈椅上。才深秋时分，屋里却燃了地龙。他的面前已经摆好棋桌。听到脚步声，抬起眼，朝要向自己下跪的双鱼摆了摆手，声音温和地说道，不必行这种劳什子的礼了。坐吧。

&esp;&esp;双鱼便坐到了他对面的椅上。

&esp;&esp;灯光映照下，皇帝的脸色蜡黄蜡黄的，眼泡浮肿，两颊却深深地凹进了一块，就像硬生生削了两块肉。

&esp;&esp;和几个月前在鹿苑一时兴起登山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esp;&esp;……

&esp;&esp;双鱼和皇帝下着棋。

&esp;&esp;皇帝的棋力并不弱。从前每次被召来下棋时，双鱼总是全力应对。但这一次，她故意走的保守了。

&esp;&esp;皇帝似乎也没觉察她的留手，松松地靠在那里，和她慢慢地轮流落子，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些闲话。

&esp;&esp;“……朕记得湖边有片枫林，秋天时看着还是不错的。你有见着吗？”

&esp;&esp;“是。见着了。前些时候，太医叫我每天早晚下地走动走动，臣女便时常到湖边去。确实很美。尤其是傍晚日落，往往更叫人沉醉。”

&esp;&esp;她说着话的时候，想起了那天傍晚段元琛来探望时的情景。

&esp;&esp;“风景再好，你一个人在那边，怕也是孤寂吧？”

&esp;&esp;“并无。臣女很是喜欢。”

&esp;&esp;“喜欢就好。朕从前也很是喜欢那边，常会过去住上一阵子。那会儿朕的儿子们也都还小。你应也听说过老七曾有落雕王之名吧？”

&esp;&esp;“是。”双鱼偷偷地看了眼皇帝，见他靠在椅背上，仿佛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起先有些郁窒的神色渐渐消失，目光甚至流露出了一丝柔和。

&esp;&esp;“那会儿他才十二岁，”皇帝喃喃地说道，“就是在鹿苑里，那天随朕行猎，他一箭射落了双雕，落雕王的名字便由此得来。”

&esp;&esp;双鱼想象着少年射落双雕时的情景，不禁有些憧憬。

&esp;&esp;“你觉得朕的这个儿子怎么样？”

&esp;&esp;她忽然听到皇帝这么问自己，脸便微微地一红，也不敢抬眼了，捻着手里的一颗棋子，慢慢地找着落点，片刻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