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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做什么?”魏延绷紧了脸,目光冰冷如蛇地望过来。
顾文堂扯了扯嘴角,面色发白,声音却可以发出来了:“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吗?今日我要是死了,我准备让她殉葬。”
“你敢!”魏延目眦欲裂,如同随时要暴走的狮子:“她是我的人,你休想动她一根汗毛!”她是他的领地,绝不容许任何人觊觎或是伤害,这是对他君主威严的冒犯!
“你威胁不了一个将死之人。”
平静的语气几乎将魏延的心理防线击溃,他用恨不得杀了他的目光看着他,嘴里却道:“你不觉得无耻吗?用一个女子的性命来威胁我!”
“彼此彼此。”他觉得,但此时此刻,他更想活着离开。因为,伏在他身上的小姑娘看起来伤心得准备随时跟着他去了。
“呵呵。”魏延冷笑一声,怀疑地开口:“你真能对她下手?你们自小一起长大,论情分,不比那人少。”
顾文堂眉头微微上挑:“那你可以试一试。”又垂眸一笑:“你也说了,是和那人比,可那人,已经死了啊。”
这句话让魏延骤然色变。
镇海王过世后,他们二人的性情在对方眼里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是他。
若是在十年前,他能打包票他绝对不会对陈望舒下手,可眼下,他却连一分把握都没有。
骤然出现的援兵不足以让他束手就擒,可却让他感到无比的恐慌——因为这股力量,他原原本本地交给了陈望舒,除了她的令牌,没人调动。令牌在顾文堂手里,那相当于陈望舒的性命也被他拿捏在了手心了。
缓缓地吐出一口气,魏延闭了闭眼,扬起了手:“放人。”
晏安宁立在庭院中央,绣着漂亮纹路的罗裙此时浸染上了大片的鲜血。
是顾文堂的鲜血。
离去时虽然成功地从魏延手里讨来了解药,可舟车劳顿之下,他原本就很长的伤痕又裂开了几分。她片刻也不愿意撒手,简直要成了血人。
招儿看着自家姑娘自从下了马车看大夫们鱼贯着进去诊治相爷便动也不动地立在那里,不由一阵心惊肉跳。
闺阁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滴滴姑娘,何曾受到过今日这般惊吓?连她都觉得要去了半条命了,更何况她家姑娘?
她担忧地在她耳边小声劝:“姑娘,去换身衣服吧,也自在些……”
自在?
她哪有资格自在呢?
晏安宁自嘲地想。
起初她千方百计地勾引于他,求的就是一份性命不握在他人手上的自在。她对他,充满了算计与利用,他那样聪明的人,怎么就瞧不出来呢?怎么就肯为了她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毫不犹豫地挡下毒剑呢?
她没有动弹,招儿欲言又止地看了她许久,最后也只能陪着她一块儿站着。
似乎有血水在她眼前晃过,她捏紧了衣袖,咬了咬唇:难道解了毒,仍旧还是止不住血吗?江州府的大夫怎生这样无能?
有人神色慌张地进了庭院,见到染满了血迹的晏安宁几乎昏倒,紧接着劈头盖脸的教训就响了起来:“你做什么要自作主张?若非是你,相爷也不会伤得这么重!”
是那个老头闵大夫。
年纪一大把,却丝毫不顾仪态地惊慌奔来,看见她便是满肚子的怨气。
招儿还是头一次见相爷身边的人敢这么和姑娘说话,她气得面色发白:“你这老头好生无礼!我家姑娘若不是跟着相爷,也不会受这等无妄之灾!今日那人,明摆着就是相爷的仇家……”
“大夫。”晏安宁却面色平静地拦住了她,然后规规矩矩地给闵百岁行了一礼:“闵大夫,你救救他,一定要救活他。他若是能活,我的性命都不要紧,您要如何打骂更是无妨。”
满腔怒气的闵百岁愣住了,旋即不再理睬她,提着药箱匆匆忙忙地奔了进去。
屋子里响起老头不耐烦的赶人声:“废物!你们这群废物,连个止血都做不好,都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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