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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以诗破障（第1页）

狂风裹着黑雾在逍遥界肆虐，文气枷锁如虬龙般绞缠灵田，金篆符文忽明忽暗，发出刺耳的嗡鸣。陈丽半跪在地，掌心娲皇血凝成的“止戈”古篆已黯淡无光，她咬牙望向天际裂缝中渗出的蚀气，指尖深深掐入泥土：“再这样下去，灵泉莲子会彻底黑化……”

“张玄！东南角的枷锁又要裂开了！”远处传来一声清喝，只见扣肉化作人形少年，银发黑袍猎猎翻飞，双瞳流转着星辰般的碎光。他凌空一踏，掌心迸出数道时空锁链，将即将崩断的文气枷锁强行捆缚。锁链与蚀气相撞，炸开一片紫黑色雷火，震得他踉跄后退，嘴角溢出一丝血线。

张玄御剑疾驰而来，混沌星典悬于头顶，书页无风自动，无数儒道真言化作流光撞向蚀潮。然而黑雾中骤然探出数十条蚀气触手，如毒蛇般缠住他的右臂，经脉瞬间焦黑萎缩。“该死，这蚀气竟能吞噬文气……”他闷哼一声，星典光芒骤暗。

“让我来！”一声沙哑长啸撕裂狂风，刘芒的身影自云端坠落。他浑身笼罩在兵解散仙独有的青灰色光晕中，左臂齐肩而断的伤口还在渗血，右袖空荡荡飘荡——三日前为净化第七处蚀穴，他硬抗玉帝恶念一击，如今已是油尽灯枯。

陈丽瞳孔骤缩：“刘芒！你的散仙之躯承受不住二次兵解——”

“总得有人当这‘引子’。”刘芒咧嘴一笑，染血的牙齿在惨白面容上格外刺目。他踉跄落地，残存的左手捏诀点在眉心，周身骤然腾起血色火焰：“文脉暴动根源在人心，正气不灭，逍遥不亡……张玄，借你一滴心头血！”

张玄毫不犹豫并指如刀，刺入心口，一滴金红血珠激射而出。刘芒仰头吞下血珠，喉间爆发出龙吟般的长啸：“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最后一个字出口的刹那，逍遥界震颤起来。刘芒兵解之火与张玄的混沌血脉交融，化作赤金色光柱直冲云霄，苍穹裂开一道缝隙，浩瀚文气如天河倒灌！陈丽猛地抬头，只见光柱中浮现文天祥虚影，青衫磊落，提笔挥毫。一个个斗大的金字凌空显现，正是《正气歌》全篇！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刘芒的嘶吼与千古绝唱共鸣，金字如流星坠入文气枷锁。枷锁上的蚀气触之即溃，黑雾中传来蚀灵虫王凄厉的尖啸。扣肉趁机双手结印，时空锁链交织成网，将净化后的文气强行收束：“就是现在，把文气导入灵泉！”

陈丽飞身跃至灵泉畔，双掌按地。地面浮现娲皇族特有的血色阵纹，暴动的文气如百川归海，顺着阵纹涌入泉眼。漆黑如墨的灵泉莲子剧烈震颤，表层龟裂剥落，露出内里莹白如玉的新芽。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刘芒的吟诵声渐弱，兵解之火已烧至脖颈。他最后看了眼并肩作战的三人，忽然放声大笑：“痛快！这可比在昆仑山当个扫洒童子有意思多了！”话音未落，烈焰吞没身躯，化作点点星辉融入《正气歌》金字。

文气枷锁轰然崩散，逍遥界恢复清明。张玄接住空中飘落的一截焦黑剑柄——那是刘芒的本命剑骨。他死死攥住剑柄，指节发白：“黑渊……此仇必报！”

扣肉垂首立于泉边，少年身形在阳光下近乎透明。他轻抚新生莲叶，低声道：“刘芒兵解前，在我神识里留了句话。”见二人望来，他模仿着那玩世不恭的语气挑眉道：“告诉吴妍，欠我的三坛猴儿酒，下辈子得还双倍！”

陈丽噗嗤一声，笑着笑着却落下泪来。她袖中飞出一方素帕裹住剑柄，帕角绣着的并蒂莲沾了血渍，宛如红梅映雪：“可惜……他再也喝不到了。”

疾风掠过重楼，一缕黑雾悄无声息地渗入地底。灵泉深处，未被净化的蚀气正沿着莲茎蠕动，第七枚莲子的核心泛起一丝幽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