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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么会长在他一个男人身上?
“对不住啊,我不知道……”薛鸷皮肤晒得很黑,此时脸颊上微浮起一点难以辨别的红
,不知是让才刚那热酒烫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你是那样。”
他这样子,看上去颇有几分憨厚的天真,和沈琅想象中那种杀人如麻、冷血狠辣的匪头有些不大一样。
可他脸上一时的慌乱也并不能让沈琅放松警惕,他整个人都缩在那条脏旧的被子里,更不吭声了。
薛鸷心里这才后知后觉地浮起几分尴尬,可这点尴尬很快便被那不合时宜的好奇心吞没了,他忍不住用那种探究的目光看向沈琅:“你从小……便这般吗?”
沈琅猜不出他现在是想做什么,更分辨不了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究竟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他记得那天是这人一句话留下了他的命,但脑海中盘踞着的念头却和那天他们说要将自己和金凤儿扒光了丢去喂野狼一样令他恐惧。
薛鸷见他像是吓傻了一般,缩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干脆也不问了,只故意干咳了几声,然后道:“……我去叫人来。”
他起身走出去约莫三十来丈远,恰好碰见一支巡山小队,于是便遣他们去叫个女眷过来,顿了顿,又补充道:“之前我亲自带人绑上来的那个妇人,你们可有人认的?”
小队里有人道:“大爷,是不是姓邵的那个?”
薛鸷哪里知道她姓什么,只随口道:“总之你看着把人叫去那边棚屋就是了。”
这回再折回去,薛鸷没进那柴火棚,只在棚外立着,他眼力很好,能看见里头那人正背对着自己缩靠在木枕上,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那边邵妈妈得了消息,连忙将手中的活计一放,紧赶慢赶着跑了过来。
见着门外立着的薛鸷,她愣了一下,但还是没忘给他行礼:“大爷。”
薛鸷略一点头,邵妈妈才往棚里去了。
那两人不知在里头都说了什么话,没多会儿功夫,薛鸷便见那妇人又一脸忧心忡忡的出来了,妇人觑着他的脸色,又叫他:“大爷,方才是我们家琅哥儿不懂事,冒撞了您,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薛鸷打量那小病瘫子,左不过就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口中倒是好说话道:“我跟他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他那身子……”邵妈妈复又紧张地说,“生下来的时候就是那样的,娘胎里带出来的‘病’,不会染人的。”
因着沈琅是这样的身体,邵妈妈寻常对相干的奇闻异事也多有留意,知道寻常人家若是生出沈琅这样的孩子,断没有平安养大的,不是被当做妖孽溺死打死,便是被当做不祥之兆祭了河神与山神。
邵妈妈从前听人说,他们这些“绿林好汉”们也分外迷信鬼神妖怪之说,她是真怕这匪头一翻脸,就让人把沈琅架在柴火垛上烧死了。
“我又不是多话的人,不会同人传他什么坏话,”薛鸷道,“你只管替他把弄脏的衣裤换了,这样冷的天,仔细别冻病了。”
邵妈妈听他这样的口吻,顿时心中一喜,忙应道:“是是,多谢大爷!”
薛鸷这会儿也觉得有些冷了,揣上那两只烤鱼转身想要回去时,身后邵妈妈忽地又叫住了他:“大爷……本不该再劳烦您,只是我们琅哥儿那袄子已坏得不能看了,眼下大家伙都要过冬,实在借不来一件好的冬衣了,您能不能发发慈悲,叫管事的人赏我们一件厚袄子穿?”
薛鸷这才想起刚才被自己撕烂的那件破袄,于是爽快道:“我那倒有几件旧衣裳,你跟我来取就是了。”
邵妈妈忙口中道谢,又殷勤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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