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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第1页）

&ldo;那就没有了。&rdo;

崔颖沉默了，如果是京城，他能把桓晃家的黑料都翻出来。楣州则不同，这里不能再经受动乱了。【回京再说，你还能就在楣州不回去了吗？】

桓晃整个人仿佛扎根在了灵前一样，不知道的人几乎要以为他是郭宜家的孝子了。看的人都在心里暗骂：虚伪！

【你害死了他，还要在他死后恶心他吗？】李四索性睡在棺材边上，他总觉得桓晃不怀好意，要悄悄地监视桓晃，免得这个人又对死者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是夜，李四被一阵说话声惊醒，朦胧间听到一个声音在劝：&ldo;将军，您不为自己，也要为家人想想。您要有事，叫老夫人怎么办呢？她还在等着您凯旋呢。&rdo;

接着是桓晃痛苦的声音：&ldo;我还有脸回去吗？&rdo;

【你还知道要脸吗？】李四裹紧了衣服，听桓晃接着问：&ldo;袁樵如何了？&rdo;

先前的声音答道：&ldo;他……还活得好好的，回去对老夫人要如何交代？&rdo;

桓晃低声道：&ldo;只为她老人家为杜氏报仇，才害了郭宜。早知如此，我宁愿自己去死。不等再这样下去了！我不能再听乱命！&rdo;【1】

【不得了！】李四挺得像个僵尸，紧贴着棺材，一动也不敢动，仿佛能从棺木上汲取勇气。直挺了一夜，天不亮有人来添灯油，他才爬出了灵堂，跌跌撞撞跑到了穆扬那里：&ldo;是他害的！&rdo;

李四十分茫然，他听不太懂桓晃说的是什么，但是听明白了&ldo;报仇&rdo;、&ldo;害了郭宜&rdo;。穆扬也不是很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又不能问桓晃，拉着李四说：&ldo;你同我来。&rdo;

他找上了崔颖。郭宜死了，作为他的袍泽，穆扬认为自己有义务让郭宜死得明明白白。崔颖正是查明真相最好的人选！

崔颖也不大明白，但是他知道&ldo;杜氏&rdo;的意思。再三盘问李四，确认说的是&ldo;杜氏&rdo;，崔颖皱皱眉头道：&ldo;你同我来。&rdo;

他对杜氏不熟悉，袁樵对世家肯定是熟悉的。袁樵此时正在迎接刘、杨二夫人，楣州平息了，杨刺史将人又送了回来，一路上尽是兵祸过后的荒凉。两位夫人骂了一路：&ldo;狠心的贼！竟将百姓房屋都烧尽了。&rdo;

回到衙里，听说是袁樵干的，便绝口不提杨仕达倒行逆施，转而说：&ldo;叔玉也安全了，我就放心了。现在想来，成安县公果然是有私心，叫叔玉就这么上路，是我们的疏忽，亏得她没有遇到成安县公。&rdo;

感慨到了一半，崔颖来了。崔颖见两位夫人都在，居然笑了一笑：&ldo;夫人在就更好了。&rdo;她们得比袁樵更熟悉这些姻亲关系。崔颖直来直去地道：&ldo;敢问夫人，成安县公与杜氏是否有旧？杜氏与令郎有何冤仇？&rdo;

刘夫人将事情前前后后想了想，忽然问杨夫人：&ldo;这个成安县公，他的母亲是姓杜吗？&rdo;京城世家也多，里面如蛛网般的姻亲关系很难让人瞬间反应过来，但是刘夫人毕竟出身世家，一经提醒很快就记起来了。

杨夫人如遭雷击：&ldo;对！我想起来了，是杜庶人的娘家养大的！&rdo;

第104章君心难测

堂中一片死寂。

愤怒是太浅薄的情绪，它一闪而过，留下的是无数的计较。

桓晃的所做所为，认为他是养寇自重非常简单，认为他无能也有明证。说他&ldo;报仇&rdo;却是除了李四，再没有别的证据的。指望桓晃自己招供，也得能说动桓琚同意审讯桓晃才行。桓晃哪怕为了亲娘，也绝不会痛快的认罪。这又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照李四的说法，必有桓晃的心腹人知道此事，但是奴婢、下属告主人是犯罪，也不能指望他们就良心发现当证人。&ldo;四凶&rdo;的周年还没过，如果不想勾起人们对于酷吏的回忆，顶好不要用非常手段。

屋子里的人没有一个怀疑李四所言，否则无法解释桓晃为何在平杨仕达之乱的时候蠢得如此令人发指！开始以为是他贪，如今才知道别有内情。

崔颖沉着地道：&ldo;此事便交给我吧。&rdo;

袁樵很担心地说：&ldo;中丞办事我们当然是放心的，还请中丞留意分寸。&rdo;

崔颖点点头：&ldo;我明白的，对桓晃暂且按兵不动。唔，我看你们的护卫要加多一些，再有，食水也要小心。须防备行刺、投毒。&rdo;

杨夫人终于想起来要哭，泪珠儿不断地往下落：&ldo;竟有这般不顾大局、因私害公的人！这许多百姓、将士的性命，在他们眼里算什么呢？嘤嘤嘤。&rdo;

崔颖道：&ldo;夫人放心，晚生这便急报朝廷！&rdo;

梁玉忽然问道：&ldo;那个……我是说，他这场仗打成这个烂样儿，朝廷到现在还不知道？会没个说法吗？&rdo;别说军中已经对桓晃有意见了，单说他这一路的所做所为，朝廷能不知道？杨刺史肯定会告状，桓晃也不能将所有的消息都封锁了。

袁樵掐指一算：&ldo;朝廷的使者恐怕已经在路上了，只是不知圣意如何。&rdo;

圣人非常生气！

桓琚从两年前开始，一切行动的目的就是为了将一个太平天下平稳地交到儿子手上。动用&ldo;四凶&rdo;虽然有副作用，既定的目标还是实现了的。用了桓晃的副作用，比用&ldo;四凶&rdo;还让桓琚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