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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云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兴许只是觉得孟一卓和冯英的感情动人罢了。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她赶忙抬手,用指腹抹去了眼角残留的湿泪。
她刚要伸手进水里洗手,手腕却被亓山狼握住。
施云琳不知道自己眼角是不是还残着泪,没有回头去看他,她低着头从水面望着亓山狼的轮廓。
“等着。”亓山狼道。
他松了施云琳的手,弯腰提起一旁的水壶往外走。
施云琳这才抬眸望向亓山狼迈出去的背影。她收回视线,用一根手指头轻轻碰一碰水面,是挺凉的,她一下子缩回了手。
亓山狼很快回来,提着装满了水的铜壶。他在屋内的炉子里添了炭火,再将铜壶坐在炉子上。
他在炉子旁边的椅子里坐下,望着铜壶等水开。
施云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悄悄抬眸望向他,再走向屋子里离亓山狼最远的那张椅子里坐下,她也望着炉子上的铜壶,等着水开。
桌上的蜡烛将要燃到最后,烛光变得晦暗。烛火马上就要熄灭的时候,施云琳才回过神来,她走过去,在抽屉里取了一根新蜡烛,从马上就要燃尽的火苗借了火,点燃,将其插放在烛台上。
亓山狼抬眼注视着她,看着温柔浮动的烛光映照在她的脸颊上,将她的长眼睫映出长长的影子。他忽然就想起施云琳偎在他怀里时,长眼睫眨动,拂着他的触觉。
似乎感觉到了亓山狼的目光,施云琳转眸望过来,对上亓山狼的目光。
不大的屋子,两个人却好似隔着银河的距离遥遥相望着。并且谁也没有将目光移开,就这样望着对方,或许是想探究着什么,或者只是单纯想望着对方。
水烧开了,铜壶盖子跳起舞来,发出刺耳的声响。
施云琳回过神,先收回了目光。她快步朝炉子走过去,去提铜壶。
可是她养尊处优地长大,从小身边一堆伺候的人,对于简单的生活常识时常没记在脑子里。她提起了铜壶把手,才惊觉这么烫,烫得她惊呼了一声。
亓山狼赶忙伸手,在施云琳松手之前握住了铜壶的把手。他将铜壶重新放在炉子上,然后拿起一旁的巾帕垫着,重新提了铜壶走到洗手架前,在凉水里兑进热水。
施云琳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笨蛋”,她揉了揉自己被烫红的手心,朝洗手架走去。她将双手放进水里洗手,又用眼角的余光去瞧亓山狼的掌心。
她是一时糊涂没想到要用帕子垫手。那么他呢?他必然是知道的,明知烫手还直接伸手去接,他更是个笨蛋……
她想问问他的手有没有烫疼,可他不像她,向来不怕烫,施云琳思虑再三,几次将舌尖上的关心咽了回去。
夜里熄了灯,施云琳平躺在床上等了等,只等到听见亓山狼睡着。施云琳心里好像已经没有那么意外了。她小心翼翼地转了个身,背对着亓山狼面朝床榻里侧的
墙壁失神。
屋子里黑漆漆的,她目光也空空。她觉得自己两日整日胡思乱想实在是没有道理。明明之前每次被疼痛折磨时最大的愿望就是亓山狼别再碰她。如今她得偿所愿了,又何必再去想缘由?
又或许,她根本不应该把心神耗在这莫名其妙的事情上。这世间男子对女子的宠爱本就大多都不能长久,甚至要不了多久亓山狼会待她更差,连那些照顾都不再有。施云琳闭上眼睛,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若有心力还不如为以后做些打算,想想怎么帮父皇复国回家……
第二天上午,冯英在院子门口喊。
施云琳赶忙起身出去,迎上她。
“我远远瞧着院门开着,夫人真回来了!”冯英灿烂笑着,很开心。
施云琳解释:“昨天晚上路上遇雪,就先这里住了一晚。”
冯英抬了抬下巴指向屋子里,问:“大将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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