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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第2页）

心中突然前所未有的平静，我缓缓放松身体，慢慢沉入芷淳的怀中。

为什么会说出来呢？或许是因为对动漫中的记忆，海燕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或许是因为海燕与我并不熟悉，而他的嘴巴很牢靠；或许是因为和他谈到了母亲，而他很爱他的母亲；或许是因为……我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阳光。

海燕，海燕……

我在心里轻轻的念叨，芷淳渐渐环紧了我，突然说：“对不起。”

我们心意相通，我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摇摇头，我示意我从未怪过他。

芷淳，芷淳其实从来没有任何义务来照顾我，更没有什么理由要与我同生共死。当年……当年与他莫名奇妙的相遇，本该是毫无关系的人，在经过更加莫名其妙的接触后，祸福相依，荣辱与共，经历了诸多本以为不可能过去的风雨后，联系起了最紧密的关系。

芷淳，芷淳……我轻轻呼唤，然后更紧的圈紧了他的双臂……早已不知道何时与他的情感已经到了如此紧密的地步，拥有着亲情、友情或许还有爱情的我们，同生共死，不离不弃——为了对方可以背叛全世界。

只要有你，我就一定会活着。

*

时间过得很快。我再也没有遇到过心宿和阿姨，想念也从未断过，生活又变得像遇到右介前的样子，得过且过，偶尔与小诺他们联系一下，或是望着遥遥雨夜，脑中想着的是与心宿阿姨他们一起看雨的时候。

那个时候我喜欢又不喜欢下雨，因为住的是大毡帐，所以下雨时会变得很麻烦，我不喜欢看到心宿和阿姨不高兴。但又很喜欢，喜欢看着他们和我一起忙碌着，那让我感受到了我们真正在一起，是家人，不分开。雨打在身上，让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

不是没有感到右介的不满，不是没有感到青豁的冰冷，不是没有感受到夜一的伤心，不是没有感受到十四郎和春水的担忧……可是，那又怎么样？

心是很奇妙的东西，很多时候都由不得我们控制。我有着过去的那些经历，和心宿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就像毒品，吸了就已经万劫不复，再也逃不出来。不，不，怎么会是万劫不复，那样的日子，是我今生最向往的生活。

有时候会想，只要能跟阿姨在一起，只要能和心宿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付出……嫁给心宿，也不错。

和海燕或小乌在一起的时候我才会微笑，和他们——当然不会是他们在一起——说一些和心宿阿姨在一起的日子，不再是痛苦的，点点滴滴，说的神采飞扬。海燕有时也会说一些他的生活，总是充满了嬉笑怒骂，活的潇潇洒洒。小乌永远都只是听着，偶尔摸摸我的脑袋露出一个不知道算不算笑容的勾唇。

不像小乌由着我的性子，海燕则说：“喂，蓝染，别再这样了。”

我笑着说：“叫我玖凛吧，海燕。”

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无奈，一点也不像个十岁的小鬼。啊，到是我忘了，用人类的时间算，他已经有二十多岁了。

我其实真的没事，只不过太想念那梦寐以求的生活。我和心宿之间，没有对蓝染向往权利的伤感，没有和青豁同病相怜的惋惜，没有和十四郎在一起的歉意，没有和春水在一起的默默防备，没有对夜一的淡淡无奈，没有对冰吾的互相利用……那样纯粹的牵绊，就像我和芷淳，美丽又幸福。

而现在，我只有在小乌和海燕的身边才能这样感觉。

不知又过了几年，静灵庭出事了。

其实这个世上什么时候没有事？更不论是那权力高度集中的静灵庭。我之所以会注意到，是因为海燕，是因为冰吾，是因为青豁。

五番队队的队长志波风吾，副队长曳舟桥，因勾结断界流放者，被中央四十六室判处死刑。念其为四大家族之人，解除双亟之罪，由中央四十六室审判官亲手结束性命。

一切开始的那么迅速，从抓捕到命令到处刑，前前后后不过短短一天。

一天，对生命漫长的死神而言，这实在是一个太短太短的时间。

觉得有些歉意，毕竟冰吾那么帮助我，我却没有帮他救出最敬爱的大哥。忘不掉那天他来我家对我说：“神玖凛，这将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你了——帮我转告朽木青豁，这笔仇，我记下了。”没有往日的张狂与野性，英俊的脸上是冰冷与憎恨。

突然觉得好累也好可惜，或许人生真的是充满太多无奈。明明是可以性命相托的朋友，转眼因为各自的家族变成了不共戴天的敌人——无论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最让我吃惊的，是右介的反应。

“我恨静灵庭。我要毁了它。”右介说话的时候很激动，我很久没有见到他这么激动了，“本以为登上高位就可以改变一切，但是现在我发现，这里已经从最里面烂掉了。——想要建立，就必须毁灭。”

我摇摇头：“如果这样真的好，那就随你吧，右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