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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学习二三事（第2页）

三位堂兄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他们都要回去做功课了，尤其是程宣，是被族长拉着跟山长交代要重点关注的人，程宣的作业更多。

书院里的生活简单且重复，夫子们逐渐开始加码，一开始程黎做完功课还能练一会儿字再睡觉，后来做完功课就累得躺在床上不想动了，学子们都给授课的荣夫子起了个外号“一个不留”。

程黎没有办法，不能熬夜，只能早起，她一天只睡六个小时，锻炼了十日就把生物钟给调整好了，睡了六个小时以后自动醒来，虽然早春还会有点冷，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赖床，便早起打一套拳，用冷水洗脸保证自己的脑袋是清醒的。

如此以来，程黎便和班上的同学拉开了差距，别人打瞌睡她在学习，别人在费劲弄懂夫子今天讲的什么，她已经在复习和预习新课。孟飞鹤和严兴都被她狠狠地刺激到了，当然更刺激的应该是月末的考试，孟飞鹤排名后退了，程黎依旧是班里第一名。

按照这个势头，程黎很快就可以考入丙班学习了，孟飞鹤却只能在丁班，连严兴的排名都快追上他了，他向程黎取经，打算将生物钟调整到和程黎一样，头几天孟飞鹤白天都在打瞌睡，他的黑眼圈比书上的墨都浓，程黎一度怀疑他坚持不下去。

严兴大约是自小过惯了苦日子，早点起来对他而言没什么，但是不好的一点是他要吃得更多了，为了照顾严兴的自尊心，程黎和孟飞鹤每次都是多买几个馒头，装作吃不完塞给他吃，如此几个来回，严兴便都察觉出来了，他开始主动叫孟飞鹤起床学习，帮他纠正作业的错处，孟飞鹤则隔三差五给他买肉来吃，严兴也有些长高了。

三人组成了一个学习小组，他们每天早上起来打拳或者打五禽戏，孟飞鹤因为动得多了，居然还瘦了一些，下巴的轮廓都能看出来了。

转眼四月寒食节到了，程黎回家带着余氏和程霜去给程述扫墓，寒食节前后都在下小雨，程霜给余氏撑着伞，程黎带着斗笠清理杂草，程三程四帮忙，等忙活完以后便是点燃香烛，程黎烧了一捆香，烟雾缭绕，她跪在地上磕了头，程霜也照例烧香磕头，余氏静静地看着墓碑不说话，三人在外面呆了半天才回去。

这次淋雨的后果就是程黎回到书院后没多久便头昏脑涨，她感觉自己反应变慢了，严兴是第一个察觉她不对劲的，一摸她的额头，便发觉她发热了。

发热要用温水不断擦拭额头和脚心，还要解开衣裳散热，程黎去不肯，她连脱掉袜子都不肯，急得严兴额角都冒汗了。

幸好程宣在这时给程黎送东西，他来书院还带了些药来，本来想着拿点常用的药材给程黎，听说他读书很用功，也拿了一些温补的药来给她泡茶喝，一看见程黎发热了，便当机立断让严兴去煎药，他拧干了帕子，替程黎擦掉额上的汗。

程黎整个人缩在被窝里，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但她就是不让人动她的被子，程宣也没有办法，只好顺着她，幸好严兴靠谱，煎好了药就送过来了，两人合力给程黎灌了药，到后半夜程黎的烧才退掉。

因为第二天还要上课，程宣便让严兴回去休息了，他是程黎的堂兄，照顾程黎比严兴更名正言顺，严兴自己也困了，看程黎没多大事便走了，孟飞鹤躺在床上睡得正香，严兴躺下来以后却在回想刚才的事情。

程黎的手也太小了，脚看起来也小，不过可能是他现在矮了点，等长高以后说不定手脚都便大了，然后他又想起了程黎潮红的脸严兴在内心骂了自己一顿，然后爬起来点了烛火练字，静心。

孟飞鹤是第二天起来跑去找程黎学习才知道程黎病了，她堂哥程宣帮她请了假，孟飞鹤挠了挠头，便回去屋子里打算自己练字去了，回来才发现严兴已经起来了，冷着一张脸，似乎整宿没睡，孟飞鹤头一次看到严兴脸上还有冷漠的样子，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严兴便开始默读课文了，孟飞鹤只好回到自己的案桌上，认字练字。

古怪，真的是古怪。

按理说程黎的病已经好了，三人学习小组的计划也该继续了，可严兴就好像忽然变了个人一样，不来一起学习不说，连吃饭都不一起了。

程黎也古怪，她往常最照顾严兴的自尊心，处处替他着想，怎么病好了反而不理不睬了呢？

这两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孟飞鹤觉得自己夹在中间难受得不行，他一定要想办法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程黎内心已经泪流满面了，她那天是觉得自己不舒服，迷迷糊糊间有人帮她擦脸擦脚，醒来以后看到是程宣，便觉得应该没啥事，没想到程宣告诉她，一开始严兴在照顾她，而且她很抗拒程宣帮她擦拭，啊，不能想更多了。

至于严兴，就让他吧，希望他觉察不到，佛祖保佑！

显然佛祖没有听到程黎的呐喊，或者只听了一半，另一半给孟飞鹤听了去，他开始在两人之间充当桥梁，一会儿拉上程黎讲严兴的事情，一会儿拉着严兴讲程黎的事情，弄得程黎和严兴都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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