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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节（第2页）

&esp;&esp;黎语蒖不动声色地挑挑眉：“他还自暴自弃？”

&esp;&esp;金老师：“呵呵，可不是么！你还记得你考试那次见到他时他的那副鬼样子吗？”

&esp;&esp;黎语蒖笑着点头。

&esp;&esp;披肩发，乞丐服，满脸胡子，像个加勒比海盗。

&esp;&esp;金老师叹气：“哪个社会主义好儿女会是那么一副打扮？这还不算，你见过哪个积极向上的好孩子没事儿去混黑社会的？”

&esp;&esp;黎语蒖敬了金老师一杯酒。金老师咽下酒后话匣子打得更开了，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通通都开始往外说。

&esp;&esp;“不说别的，就说那年，我妹妹去世，慕然那孩子因为混黑社会就没赶上！后来他鼻青脸肿地回来时，他妈妈都已经埋在墓园里了，他愣是连他妈妈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也算他有心，在墓园里守了三天三夜，最后带着一身伤晕倒在墓园里，差点没死了，多亏有个好心人也在墓园里祭拜亲人，捎带手就把他给弄医院去了，要不然我那败家外甥还真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esp;&esp;黎语蒖听着金老师这番话，心头隐隐一动。

&esp;&esp;她下意识地说出一串数字，那是一个电话号码。

&esp;&esp;金老师“咦”了一声：“这不是我家原来的电话号码吗？因为座机没人打，这号码前两年被我给销号了。语蒖啊，难得你有心，这么久了还记得老师家的电话！”

&esp;&esp;黎语蒖怔怔地看着金老师，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esp;&esp;她并不知道这号码是金老师家的电话号码。她只记得当年她在墓园里救了一个人，她问那个人要他家人的联系方式。那个人就告诉了她这个号码。

&esp;&esp;黎语蒖思绪纷乱，好多片段一下子千头万线地往她眼前涌。

&esp;&esp;她倒了杯酒一饮而尽。酒精顺着喉咙一路燃烧滚进胃里。她在酒精的灼热中冷静下来，千头万线的思绪也渐渐合拢为清晰地一根。

&esp;&esp;一个结论明了地砸在她眼前：当年她在墓园里救的那个鼻青脸肿的男人，是徐慕然。

&esp;&esp;金老师依然在不停地讲话：“……那次好了之后啊，慕然忽然留起了胡子，我问他是不是又在和他爹对着干，这回他居然说不是，他说他这次留着胡子，是为了给他妈妈守孝，他要留够三年再刮。他主意一打定，也不管形象得体不得体，就顶着一下巴胡茬子到处晃。哦对了，当时你妹妹好像办了个生日宴加升学宴，慕然就顶着他那脸胡茬子嘚嘚瑟瑟地去了你家呢，回来之后他还跟我说，宴会真没什么意思，不过你家后院挺有意思的，说是有个迷路的小鬼儿陪他喝酒聊天挺有趣的。你说这孩子，胡言乱语起来都不着边！”

&esp;&esp;黎语蒖听到这里又发起了怔。

&esp;&esp;然后她忍不住笑了。

&esp;&esp;她笑得越来越厉害，简直停不下来。

&esp;&esp;原来她和徐慕然曾经见过那么多次面，而每一次，他都不一样，她也不一样。他们对彼此来说，每一次都好像是另外一个人。

&esp;&esp;难过就忘掉

&esp;&esp;金老师生日后第二天，徐慕然杀到英塘办公楼下。他把车子停靠在路边，不声不响，不催不动，就那么耐心地坐在车里等。

&esp;&esp;黎语蒖为了行动方便，没把办公室选得太高，她站在二楼窗前往下看，很轻易就看到了那辆拉风的跑车。

&esp;&esp;黎语蒖撇着嘴角嗤地笑了一声。

&esp;&esp;他又开始骚扰她了。这才是他正常的状态。

&esp;&esp;她其实不用加班的，可是突然间工作热情无理由地高涨，她安静地坐在办公桌前，精神一下变得前所未有的集中，处理起事情的效率高得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esp;&esp;可见之前她还真是有点像黎语翰说得那样，平白无故变得爱走神了。

&esp;&esp;外面天色渐暗，街市里华灯初上，五光十色的灯彩映照下，世界没怎么经过寂寞就从白过度到了黑。

&esp;&esp;黎语蒖收起文件。

&esp;&esp;她没有开灯，纸张上的字迹已经快要看不清，于是索性不再看下去。

&esp;&esp;她起身走到窗前。那辆车还在，那个人却不在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