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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第3页）

&esp;&esp;影三的感知终于从疼痛中释放了出来，他无神地看着他，艰难地摇了摇头。

&esp;&esp;明知不该，可心中还是不自觉地希冀着。

&esp;&esp;少阁主喂了他伤药，愿意同他讲话，是不是愿意原谅他了？

&esp;&esp;“你当然不知道，因为我没有教过你。”陆展清凑到他的耳边，声音轻且缓，却轻易将他的希望打碎，置于冰窟当中：“不知道不要紧，会背，会转述就行。就像以往，我一字一句教你的那样，对吗？”

&esp;&esp;影三的身体因为过度恐惧而细细地颤抖着，无法遏制的绝望从心头泛起。

&esp;&esp;原来，陆展清是要自己清醒地承认自己的背叛。

&esp;&esp;影三无助地摇着头，发着抖，手脚一片冰凉，无意义地说着：“不、不是……”

&esp;&esp;“好，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esp;&esp;陆展清深深地看着他，眼里仿佛有暗流在涌动：“造谣生事，受人唆使又是什么意思？”

&esp;&esp;影三没有上过学堂，以往陆展清教他的时候都会避免使用太过文绉绉的，拗口的词语。这些语句，绝不是他自己能够说出来的。

&esp;&esp;影三脑海中一片空白，回答不上来，理智被恐惧与不安一点点的瓦解。

&esp;&esp;在陆展清逐渐冷下去的目光里，他发疯似地挣扎起来。

&esp;&esp;铁环上的尖刺深深地扎进手腕，影三察觉不到疼痛感般，只喘着粗气，眼中一片湿红。

&esp;&esp;“嘘。”

&esp;&esp;陆展清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二人的距离，平静道：“影三。”

&esp;&esp;影三一顿，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像一具破烂的提线木偶般，只剩淡不可闻的呼吸。

&esp;&esp;“好了，最后一个问题，谁教你的？或者换一种说法，你听了谁的指令？”

&esp;&esp;影三没再抬头，干涩道：“……林逸。”

&esp;&esp;昏暗的牢房里传来一声轻笑。

&esp;&esp;“影三。”

&esp;&esp;“你记得你刚跟着我时，我给你立下的规矩么？”

&esp;&esp;怎么不记得，那三条规矩每日都要背，早就刻进了骨血。

&esp;&esp;影三闭着双眼，卸下了所有力气，像是等待宣判的死囚。他喉间发阻，说得艰难：“不可滥杀无辜，不可隐瞒忤逆，不可、不可听受他人指令。”

&esp;&esp;陆展清脸上的神情变得可怕，一双黝黑的眸子像是要把他盯穿。

&esp;&esp;“既如此——”

&esp;&esp;陆展清绕到他身侧，看着他磨出血印的右手手腕，伸出了手。

&esp;&esp;若有所感，影三不管命令，用尽全力地反抗着，想要朝后退去，铁链被挣得哐当作响。

&esp;&esp;他抬头，哽咽地，慌张地哀求。

&esp;&esp;“不要，不要，少阁主、不要……”

&esp;&esp;早被汗水血水打湿了的头发蔫蔫地黏在颈侧，鬓边，衬的他的脸惨白可怖。

&esp;&esp;陆展清一把取下了他右腕上的暖玉红绳，道：“物归原主。”

&esp;&esp;“还给我，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