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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第2页）

&esp;&esp;不过这厢收拾好了屋子，忽有外客造访，竟是魏府老太太跟前的金珠。竺兰吃了一惊，但金珠相比过去，对她已没了那份好颜色，冷冷地瞥眸，道：“竺氏，老太君唤你。”

&esp;&esp;竺兰只好暂时搁下行程，随同金珠前往魏府。

&esp;&esp;一路上她都在想魏家的老太君可能对她的叮嘱或是警告。平心而论，在魏府待了两月，老太君对她不薄，她对老太君以为有恩未偿，但私心里却并不对老太太很是亲近。她很清楚自己的位置。老太君对她，当然除了厨艺看重以外，便也没有别的喜欢了。

&esp;&esp;毕竟如今在她的心里，自己或是“勾引”了她亲孙之人。

&esp;&esp;慈安堂外雀鸟啁啾，粉绿衣裳的丫头婆子一哄而散，各自避得远远的去了。

&esp;&esp;金珠打起泛着银光的湘竹帘，将竺兰放了进去。

&esp;&esp;屋内四面窗开着，凉风习习，老太太坐在床上，脚边一只高脚凳，梨花木的，漆绘花鸟纹样，上置有一尊青铜貔貅纹香炉，燃着细细龙涎，屋内味道清凉而浓郁。她姿态威严，似是等了有些时辰了。

&esp;&esp;竺兰深感怠慢，率先请罪，为老太君磕头。

&esp;&esp;老太君睨她一眼，“起来吧。”

&esp;&esp;她对竺兰是愈来愈不满了，从前竟没想到，她心大到了如此地步，前脚离了魏府，后脚便不顾寡妇之身，与魏赦搞到了一处，住一个屋檐底下，完全不知避嫌！见竺氏如此汲汲营营，为了魏赦的身边的名分，老太君对她实在是无法喜欢起来。

&esp;&esp;先前还顾念魏赦在江宁，不忍与他闹不痛快，如今人走了，却是一个好时机，让这个不识好歹的妇人自甘退去了，也就罢了。

&esp;&esp;过往种种，欺瞒、违逆之处，她便都可以不再计较。

&esp;&esp;老太君垂眸看向竺兰。

&esp;&esp;“竺氏，老婆子人也老了，看人的眼睛想是不若从前厉害了，起初你来时，端庄守礼，自约而静容，因此你虽亡了夫婿，又携着一子，我也万没轻贱你之意，反而对你的这一腔痴意十分敬重。我因是中年丧夫，尚且难熬至此，想你如今年纪轻轻，却有着一往而深的执念，重情重义，不过强过人多少去了。只是没有想到，你最后仍是意志不坚。”

&esp;&esp;竺兰没有说话，这个静室内都回荡着的是老太君沉稳如钟的声音。

&esp;&esp;“先前你若不于我跟前惺惺作态，如今你又转了心意，对赦儿移情，我或可原谅。错就错在，你让老婆子我信任了你，而后，你便又一个耳光，抽在了我的脸上。”

&esp;&esp;对于这一点，竺兰无可辩驳。

&esp;&esp;她是对老太君禀明心迹，除了宣卿心中再无其他，也说过“之死靡它”这般重的话。

&esp;&esp;这于她何尝不是一个耳光重重地抽在脸上？因此她无法为自己辩解，只脸色浮红，羞愧难当。

&esp;&esp;“竺氏，如今你告诉我，你发下的宏愿皆是假，你又爱上了我的孙儿。实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