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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的时间,就在这日复一日的清贫和担惊受怕中悄然流逝。
玄元身上的道伤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反而愈发凝实,他整个人就像一块被寒气包裹的玄冰,生机微弱到了极点。
而照顾他的师徒二人,也快被逼到了绝境。
老者为了躲避愈发猖獗的狼群,去更远更险峻的山崖采药,结果好几次都险些失足,带回来的草药却寥寥无几。
他的背,似乎比一个月前更驼了,脸上的皱纹也更深了。
小溪也日渐消瘦,原本还有些婴儿肥的脸颊,现在已经瘦出了尖尖的下巴,一双大眼睛显得愈发空洞。
这天傍晚,师徒俩相对而坐,桌上摆着两碗清得能看见碗底的野菜汤。
“师父,‘凝血草’……还是没找到吗?”
小溪小口地喝着汤,声音有气无力。
老者摇了摇头,满脸疲惫与颓然:“黑风狼把那几处长凝血草的山谷都占了,我进不去。”
“那……那张家的供奉……”
“还差三天。”
老者放下碗,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交不上的话,后果……你我都清楚。”
小屋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被赶出青云山,对于他们这种没有背景的底层散修来说,无异于死路一条。
小溪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放下碗,再也喝不下去。
绝望的情绪像是冰冷的潮水,将她整个人淹没。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里屋那张床上静静躺着的身影。
一切的困境,似乎都是从这个男人出现后开始加剧的。
他就像一个厄运的漩涡,将他们师徒俩也卷了进来,越陷越深,直到被彻底吞噬。
或许,师父当初就不该救他。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小溪就用力地摇了摇头,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
可那股无法抑制的怨气,却像藤蔓一样,在心底疯狂滋生。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一阵极其轻微,却又清晰无比的“咕噜”声,突兀地从里屋传了出来。
师徒二人浑身一僵,动作瞬间定格,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他们的目光,如同两道被磁石吸引的铁屑,不约而同地射向里屋那扇破旧的木门。
“咕噜……咕噜噜……”
那声音又响了起来,比刚才更加清晰,带着一种空虚的、渴望的回响。
这不是什么幻觉。
老者和小溪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惊骇与不敢置信。
这一个月来,里屋那人除了微弱到几乎不可闻的呼吸,就再没发出过任何声响。
他就像一尊沉默的雕像,一具尚有余温的尸体。
而现在……这声音……
是他的肚子在叫?
这个荒诞却又唯一的可能性,像一道惊雷劈在师徒二人的心头。
小溪的嘴巴微微张开,端着碗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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