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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第1页）

袁先抿抿嘴：&ldo;孩儿不是这个意思。&rdo;

&ldo;咱又不是不回去了！上京的时候，都说我是土包子，难道我会拉犁给他们看？&rdo;梁玉弹弹他的脑门儿，&ldo;我一个姓梁的都敢这么想，你一个姓袁的又在这里哭唧唧的做甚？&rdo;

&ldo;我才没哭。&rdo;袁先脸上染上一层薄晕。冷不防一张艳光逼人的脸庞蹿到了他的眼里，梁玉道：&ldo;没哭就回去吧，天这么冷，别在这儿挨冻了。我看你心事也挺多的。这么着吧，现在呢别人说什么，我给你顶，你自己的心事，自己去解决了。等你再长大一些，觉得自己能扛得住了，就跟我说。就这么说定了啊。&rdo;

【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袁先很中肯地给了梁玉一个评价。他对自己的身世心中有芥蒂，却也没到了非得一个&ldo;母亲&rdo;来温柔开解的程度，他确实足够大了，如果有人非得用慈母式开导来温暖他的话，他会很苦恼的。

插播结束

袁樵半是欢喜半是疑惑地看着这对&ldo;母子&rdo;，忍了忍，没问。

两位夫人小憩起来，大队人马再次上路。梁玉还是与吕娘子等人一车，吕娘子道：&ldo;待上了船，就要与两位夫人一处相处了。要仔细些才好。&rdo;去往楣州的路要转几次，先走驿路，再换水驿，最后再转陆路。

梁玉道：&ldo;朝夕相处总装样子是不行的，该怎样就怎样吧。袁家现在退货也来不及了，这回除非我顶了谋逆的罪，不然是真不会放手了。&rdo;

吕娘子失笑。

车上，梁玉打开宋奇给他的手札慢慢翻看。第一页开宗明义，写的就是&ldo;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rdo;，跟着就解释，到了一个地方，先别瞎搞什么学校之类的玩艺儿。想干出实绩来，先把百姓肚子填一填。可以一边填肚子一边兴学校，但绝不能先办学不填肚子。

【这也太实在了！】

梁玉慢慢翻看，吕娘子又看其他的书札，为她整理文书。忽然拿出一份来给梁玉：&ldo;这个，小宋郎君准备的，看看，楣州。&rdo;

这是宋果不知道从哪里抄来的关于楣州风物的，梁玉一看楣州地方偏南一点，多丘陵、很潮湿、有水道。马上说：&ldo;咱们不出门，忘了这个了，总是越往南越湿一点的。今晚开始，就将带来的种子重新分包，用蜡封了，以免受潮。&rdo;

受潮容易发芽，然而如果发芽的时间不对，这种子也长不成。再者天气冷了，如果潮湿了，搞不好还要霉坏掉。

晚间到了驿站，吃过了饭，安排了住处。两位夫人往上房里住，东厢是梁玉，西厢是袁樵父子俩。任凭袁樵怎么问，袁先也不肯说自己今天装小孩子失败的事情。对面厢房一直有人进出，灯火不熄，袁樵有点心神不宁的。

袁先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心道：【想知道就去看嘛，将窗户打开一点偷窥也是可以的，在窗户前面打转，也不比偷窥好看到哪里。】

见他还是不出去，袁先叹了口气，爬了起来：&ldo;忘了给&lso;母亲&rso;晨昏定省，孩儿去看看。&rdo;

梁家人都认得这位&ldo;小郎君&rdo;，对他极是客气，桂枝打帘子将他让进来：&ldo;小郎君来啦？请这边来，别冲撞了您。这里暖和。&rdo;几个侍女捧凤凰一样将他捧了进去。

梁玉正在重新包封种子。

袁先行了一礼，看一包包的种子，上面都写着名字。梁玉放下手中的油纸包，笑道：&ldo;你来了？&rdo;

&ldo;这……是种子吗？&rdo;袁先猜测。

&ldo;是呀。&rdo;

&ldo;要……种？&rdo;

&ldo;当然啦，到了那里，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些，纵然有，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不如我自己带了呢。&rdo;

袁先好奇地凑上前去：&ldo;不知道楣州有何物产，然而……您打算在楣州久居吗？&rdo;

&ldo;住得短也不能将就呀，&rdo;梁玉笑眯眯地说，&ldo;我到了那里，就不能只当是站站脚。万一呢？万一吃不惯住不惯，还不兴我把那儿种成我想的样儿吗？&rdo;

【就种成想要的样子吗？】袁先心灵一震，有什么东西从心头闪过了，想抓，没有抓到。

梁玉与帮手们将种子重新包好，取大瓷坛，将纸包放进去，再将坛口封紧，就算完成了工作。

袁先问道：&ldo;我也可以一同种这些吗？&rdo;刚才的想法闪得太快了，没抓住。既然与种子有关，种一种也许就又回想起来了呢？

&ldo;好呀。&rdo;

袁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满意地回去告诉袁樵：&ldo;母亲在清点种子，预备去楣州之后种。&rdo;

&ldo;种什么？&rdo;袁樵心里有一点预感。

&ldo;种菜的。&rdo;

那是梁玉会干的事儿，她要是突然种花了，也有点不大对的样子。

其实梁玉最担心的还是两老一小的身体，特意将箱笼都打开，翻出各种皮毛。越翻越纳闷：【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要定亲的？否则为何还有小孩子身量的皮裘呢？】

幸尔两位夫人看起来柔弱，一路上照顾得宜，袁先也不体弱，经过两月跋涉，一行人弃船登岸时，三人都不曾生病。梁玉欢喜地对吕娘子说：&ldo;再过几天，安顿下来就更好了。到了之后就要过年了，过完年一开春，什么就都好了。地也能种上了。不管干什么事儿，都得先扎下根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