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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第1页）

&ldo;不用啦，走吧。&rdo;

杨荣一直看不明白这个&ldo;苏师傅&rdo;，苏征与他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这个男人从被延揽起浑身上下就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忧愁。苏征不爱说话，一开口却都有他的道理，这一回杨荣很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机会苏征要放弃？

出了雅间，苏征往柜台上一站，掌柜的忙说：&ldo;这一顿算小人孝敬……&rdo;

杨荣脸上一红，道：&ldo;啰嗦！&rdo;身上摸出一块金子来往柜上一拍。苏征望着柜台后面墙上的水牌不说话，将水牌都看完了，苏征道：&ldo;回去用饭吧。&rdo;又带着杨荣与小厮，慢慢踱了出去。回到杨宅，苏征让杨荣先吃饭，杨荣道：&ldo;先生也不曾用饭，我陪先生同吃。&rdo;

苏征只管出神，少顷，酒菜上来，苏征忽然回过神来，寂落一笑：&ldo;耽误你用饭啦。&rdo;

杨荣道：&ldo;没、没有的。师傅，您怎么了？&rdo;

苏征道：&ldo;大郎看出什么来没有？&rdo;

&ldo;街面上干净不少？&rdo;

苏征道：&ldo;是安宁啊，这个新来的县令是有些本事的，我应该早些下来住上几天看看的，现在人人在家，看不出许多。可是呀，这是一个狠角色，令尊有些危险了。&rdo;

杨荣低声问道：&ldo;师傅近来总说丧气话。&rdo;

苏征正色道：&ldo;难道大郎看不出来吗？临近新年，商铺歇业的居多，但是路上行人脸上并无抑郁之色。方才进食肆，认出你之前，里面是怎样的热闹？新来的县令安抚住了人心。&rdo;

&ldo;他治了流人么？&rdo;

&ldo;不止，&rdo;苏征罕见地露出了焦躁的情绪，&ldo;他分地了。&rdo;

&ldo;魏正……&rdo;

&ldo;不止是魏正，&rdo;苏征打断了杨荣的话，&ldo;有这样本事的人就不会安心只管好流人，他会想要管好整个楣县的。这不是为了报复张、毕二人，张、毕二人算什么？两只蚂蚁罢了，并不在他的眼里。这是一个要来做大事的人呀。&rdo;

&ldo;那……&rdo;

&ldo;他要做大事，怎么会容忍再冒出来一个&lso;土司&rso;？&rdo;

杨荣道：&ldo;但是阿爹已经托了那位……&rdo;

&ldo;那位？你们还被蒙在鼓里吗？令尊用毕喜的时候，纵容他为祸，敲诈勒索，无所不至。令尊并没有约束。&rdo;

&ldo;不给些甜头，他怎肯卖力？&rdo;

&ldo;那位连伤张、毕两人，然后呢？她为祸乡里了吗？没有。就算她看不上这些寒酸的财物，她在楣州逞威风了吗？没有。这是一个敢在京城当街击杀朝廷命官的人，她必有所图。你们还在做梦吗？！&rdo;

杨荣有些信了，问道：&ldo;可是阿爹信她。&rdo;

苏征骂道：&ldo;还不如一个妇人果断！&rdo;

杨荣饭也不吃了，起身道：&ldo;我这便上山劝阿爹。&rdo;

&ldo;他苦心经营了二十年，眼看想要的就要到手了，怎么会不试一试？赌徒，&rdo;苏征皱眉，想了想道，&ldo;不要递帖子，这几日她必出门，你与我看看便知。&rdo;

两人就猫在了杨宅，起身就去杨家名下的一所铺子里坐着。这铺子位置挺巧，就在梁玉住处附近。门板一上，两人悄悄看着。梁玉要亲自往县衙给两位夫人问安，正让两人看到了她出行。

杨荣赞道：&ldo;这一队骑士，我愿拿一百人来换他们！&rdo;

苏征看了他一眼，杨荣息声，两人悄悄看她做派，也不清街，也不吆喝，一点也不像个恶霸。派人远远地缀着，回说进了县衙。苏征道：&ldo;走吧，他们合流了，令尊危险了。&rdo;

&ldo;也许是巧合。&rdo;

&ldo;那不妨想得再巧合一点。&rdo;

杨荣咬咬牙：&ldo;我这就上山去！&rdo;

苏征道：&ldo;不要与令尊强行争辩，他总要下山的，让他下来一趟，亲自看看。他若再不信，你便问他，今年山下孝敬如何？&rdo;

杨荣连夜赶到山上，将所见所闻都说了，杨仕达还在犹豫，他知道有能干的女人，却不肯轻易更改自己的判断‐‐那就意味着土司梦断。杨荣忽然问道：&ldo;阿爹，今年山下的收成怎么样？&rdo;

杨仕达端起酒碗的手顿住了，脸一阴：&ldo;明天他们磕完头我就下山！&rdo;

梁玉没有与袁樵一起过除夕，没有正式成婚，到底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刘、杨二夫人见到她，都有安慰之语，梁玉道：&ldo;我不曾受什么苦，只是委屈了您二位。&rdo;刘夫人道：&ldo;只能同富贵不能同患难还叫什么一家人呢？&rdo;

梁玉心里发愁：【要是叫她们知道接下来可能有凶险，会不会为了&ldo;安定人心&rdo;不肯走呢？】

从两位夫人的堂里退出来，她与袁樵见了一面。袁樵的书房里炭烧得很足。本来不大足的，县衙穷得叮噹响，什么用度都不足，但是抄了张、毕两家之后就都能应付得过来了。

袁樵连日忙碌，终于得到了一点休息的时间，看梁玉居然一脸为难的嘟着嘴，感觉新奇急了，嘴角一直往上翘：&ldo;怎么啦？怎么啦？&rdo;

梁玉瞪了他一眼：&ldo;还笑呢！杨仕达能有这么个局面也不是个蠢人，万一叫他看出端倪来，两位尊长怎么办？&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