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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第1页）

&ldo;我的天他真是那么想的。&rdo;塔尔说。他的声音很轻，而且一口气说完，还冲着空气。

&ldo;我绝对是，不过那无关紧要，&rdo;埃蒂说，&ldo;问题是，他们会来抓你。不是要杀你，而是要再次让你和他们合作。如果你留在这里，凯尔，我觉得你至少也期待着严重伤残吧。你有什么去处可以躲到下个月十五号吗？你有足够的钱吗？我身无分文，不过我猜我可以弄一些来。&rdo;

在埃蒂看来，他已经在布鲁克林。&ldo;伯尼理发店&rdo;后面房间里开设了扑克赌局，巴拉扎是后台老板，人尽皆知。赌局在工作日期间也许不开，不过有人会带着现金回那里。足以‐‐

&ldo;亚伦有些钱，&rdo;塔尔不情愿地说。&ldo;他很多次都要给我，我一直不要。他还总是对我说我需要去度假。我想他的意思是我应该躲开你刚才赶走的那些家伙。他对他们想要的感到好奇，但他不问。一个急性子，但却是个绅士急性子。&rdo;塔尔勉强一笑，&ldo;也许亚伦和我可以一起去度假，年轻的先生。毕竟，我们没什么机会了。&rdo;

埃蒂相当确信化疗可以让亚伦至少再活上四年，不过现在说这个也许不太合适。他朝曼哈顿心灵餐厅的大门望去，并看到了另一扇门。门后就是洞穴口。一个盘着腿的侧影，像一本连环画册中练瑜伽的人一样坐在那里，那就是枪侠。埃蒂想知道他在那儿坐了多长时间，听那像是被蒙住但仍让人发疯的隔界钟声已经多久了。

&ldo;亚特兰大城足够远了吧，你觉得？&rdo;塔尔腼腆地问。

这个想法几乎让埃蒂&iddot;迪恩毛骨悚然。他好像马上看到两只肥羊‐‐有点老了，是的，但仍然相当鲜美‐‐不是朝一群狼，而是朝整个城市的狼群慢悠悠地走过去。

&ldo;那里不行，&rdo;埃蒂说，&ldo;除了那里哪儿都行。&rdo;

&ldo;那缅因州或者新罕布什尔州呢？也许我们可以在湖边什么地方租个小别墅，一直住到七月十五号。&rdo;

埃蒂点点头。他是个在城市里长大的男孩。他很难想象恶棍们会跑到新英格兰北部，戴着方格帽，穿着羽绒服，一边大嚼辣三明治，一边喝葡萄酒。&ldo;那不错，&rdo;他说，&ldo;你们到那里后，可以看看能不能找一个律师。&rdo;

塔尔大笑起来。埃蒂歪着头看着他，自己也笑了笑。让别人发笑总是好事，不过知道他妈的他们在笑什么更好。

&ldo;对不起，&rdo;塔尔过了一小会儿说，&ldo;只不过亚伦就是个律师。他们喜欢吹嘘自己公司的信笺抬头在纽约独一无二，可能在全美国都是。上面就写着&lso;深纽&rso;。&rdo;

&ldo;那更好办了，&rdo;埃蒂说，&ldo;让深纽先生给你起草一份合同，在你们在新英格兰度假期间‐‐&rdo;

&ldo;躲在新英格兰期间，&rdo;塔尔说。他突然看起来闷闷不乐。&ldo;被拦在新英格兰。&rdo;

&ldo;随你怎么说，&rdo;埃蒂说，&ldo;不过把文件起草好。你要把空地卖给我和我的朋友们。卖给泰特公司。刚开始你只会拿到一美元，但是我差不多可以保证，最后你会得到公平的市场价。&rdo;

他还有更多话要说，很多很多，但是他停下了。他伸出手去拿那本书《道根》或者《霍根》或者管它是什么，看到塔尔的脸上露出忧郁的不情愿。那副表情让人不悦的地方是它下面隐含的愚蠢……也没在很下面。哦天哪，他要反抗我。发生了这么多事以后，他仍要反抗我。为什么？因为他真是个守财奴。

&ldo;你要信任我，凯尔，&rdo;他说，心里明白其实不是信任的问题。&ldo;我押上我的手表担保了。听我说，现在。听我说，我请求。&rdo;

&ldo;我压根不认识你。你从街上走进来‐‐&rdo;

&ldo;‐‐还救了你的命，别忘了。&rdo;

塔尔的表情变得坚定又固执。&ldo;他们没准备杀我。你自己说的。&rdo;

&ldo;他们的确要烧掉你最爱的书。你最珍贵的那些。&rdo;

&ldo;不是我最有价值的那本。再说，也许那只是吓唬人。&rdo;

埃蒂深吸一口气又呼出来，他突然有种强烈的欲望，想把身子伸到柜台那边，把手指掐进塔尔肥大的喉咙，他希望这个欲望会消失，或者至少慢慢消散。他提醒自己如果塔尔不是那么固执的话，他也许早就把空地卖给桑布拉了。地下的玫瑰已经被犁翻过。那么黑暗塔呢？埃蒂感觉等玫瑰死的时候，黑暗塔只会像巴别城的通天塔一样倒下，那是上帝厌倦了通天塔随后扭动了一下他的手指。不用再等成百上千年，等维持光束的路径的机器出毛病了。只有灰烬、灰烬，我们全都倒下。然后呢？向血王欢呼吧，隔界黑暗之王。

&ldo;凯尔，如果你把自己的空地卖给我和我的朋友们，你就解脱了。不只那样，你还能终于有足够的钱来开一家自己的小店安度晚年。&rdo;他突然生出一个念头。&ldo;嘿，你知道霍姆斯牙医技术公司吗？&rdo;

塔尔笑了。&ldo;谁不知道？我用他们的牙线。还有他们的牙膏。我试过漱口水，不过味道太重。你问这个干吗？&rdo;

&ldo;因为奥黛塔&iddot;霍姆斯是我的妻子。我也许看上去像鬼怪青蛙，但事实上我是他妈的迷人王子。&rdo;

塔尔沉默良久。埃蒂强忍住自己的不耐烦，让这个人思考。最后塔尔说：&ldo;你觉得我在犯傻。我就像赛拉斯&iddot;玛尼尔2『注：英国女作家乔治&iddot;艾略特小说中的主人公，后来成了守财奴。』，甚至更糟，像吝啬鬼埃比尼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