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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喜欢（第2页）

鞋子踩在雪地上，能听见沙沙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有种诡异的宁静。

在超市挑选完结账出来后，他突然想给江南打个电话。

他已经一周没有见到江南了，不知道她在深圳的艳阳天是否开怀大笑？

电话拨通，很快就有人接。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在做菜，能听见火炉滋滋的声音。

“冯先生，有事吗？”她的声音像丝绸拉丝一样，又哑又脆。

“你相亲成功了吗？”

“没有。冯先生又要给我介绍对象？”江南正想打趣两句，蓦地屏住呼吸。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时重时轻，有磨砂石的沙沙声，有风击打树干弹奏和弦的低音。

赶在男人说出口之前，江南说道，“有两个还不错的，我正在思考。”

风一下静了，男人呼吸平和了。

电话挂了，江南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又有点胀然若失。

回到家车，父亲醒着。

房间里播放着昆曲，那咿咿呀呀的唱腔，充斥着这间老房子。

老房子已经很老了，步梯要一步步上，没有他的帮助，父亲已经下不去楼了。

空阔的空间，陈旧的家具，小区里年岁比他还大的苍天大树，是父亲不愿意离开的地方。

屋里最亮堂的地方依然摆放了他和母亲的结婚照。

母亲已经远走天涯，客死他乡，他还恋恋不忘。

冯起读过很多书，做过很多事，见过很多人，他依然无法理解自己的父亲和母亲。

他在厨房里洗菜，洗碗，冬天水冷，他的手不知为何就抖了，盘子打碎了。

他红着眼圈，泪水在他眼眶里打转。

水龙头的水一直在流，砸在水槽里发出叮当的声音。暮色里，月光清冷，雪地里反射一世清晖。

冬天啊冬天，真冷，真美。

他从厨房出来，问父亲吃个茄子酿肉行不行，他在广东学的客家菜。

父亲笑了，“我还有段时间呢，你哭什么，还像小时候一样，多大的人了。”

生命的尽头，父亲已云淡风轻，“吃茄子酿肉啊，试试你的手艺，记得肉里放点鱼露，软滑。”

沙发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冯起拿起一看，是江南的电话。

他拿起电话，走到阳台接通。